昏黄的烛光下,苏瑾面若桃李,眉目间与生俱来的脱俗之气。一点红唇,微微带着几许不对称的微白,宛若她抚上云鬓的素手,指节泛着微凉的青白。如瀑长发轻垂,衬着她精致的面颊,七彩的光晕在眉睫下落下一道剪影,盈盈一动见宛若倾城。

    低头冷笑几声,安绍卿浅浅摇头,转身离去。

    翩然间,只留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房内,苏瑾眉睫微挑。

    他的意思是……

    她获释了?心中,五味陈杂,是替安绍芸道歉的?到底人心寒凉,到底她什么都不是。

    回廊处,如风紧跟安绍卿身后,“侯爷是为了马术大赛?”

    顿住脚步,黑暗中,安绍卿深邃的眸子绽放着熠熠之光,“还有半月,是该好好准备。我没有心思可以放在她身上,放她出来只是不想绍芸胡来。”出了后院,安绍卿深信苏瑾有能力保护自己。一个江洋大盗的女儿,如果连自保都不会,死也不冤。

    “今年是否该隆重些?”如风问。

    这次马会是安绍卿继承侯爷爵位后的第五次,算是五周年。何况,正好赶着八月十五之后,可谓是双喜连逢。灯会尚且喧嚣热闹,那这马会自然也该好好置办。

    “你看着办。”安绍卿思虑片刻,“传下去,今年马会得胜者赋额外奖赏。本侯可当场满足其一个愿望,前提是不违背纲常,不违背道义。”

    如风眉心微动,轻轻颔首,“是。”

    见如风离去,安绍卿不紧不慢的走到一座阁楼之前。阁楼的门上着重重的锁,仿佛里面藏着某种极为珍贵的宝物。手,轻轻贴在精雕的红木门板上,镂空的花纹就像女子精致的五官,有着凹凸不平的轮廓。

    安绍卿面色黯然,神情之哀伤,竟是难得一见。月色下,年轻的男子怅然伫立,指尖柔和的拂过门面上的每一个花纹。

    这样的专注,与平日里的安绍卿判若两人。

    不是不痛,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痛。不是不想,只是想得太久,连自己都会忘了身处何地。

    芷若,你说对吗?

    月,清冷,寒凉,宛若人心,更甚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