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云栖进到老太太房里,一坐就是一晌午。孟澜非要自己给孙儿们缝新年穿的红袜子,红腰带,抢过张妈妈手里的活计,感慨道:

    “什么时候你们成了家,也就用不到我喽。”

    “才不会,往后我成了家,就多一人孝敬你。”

    “小皮猴子好不要脸,束冠没有,整日成亲成亲的。”

    云栖被埋汰地脸颊绯红,把脸埋进被落里,不忘露出一只眼睛讥笑潮止:“大哥恐怕已经落了个悍夫的名声,娶不到老婆喽。”

    张妈妈嗔怪:“不兴这么说自己大哥,这事情已经过去小半月了。”

    “怎么张妈妈也来打趣我?”潮止笑道。

    那日廊下训了叶家姑娘,消息不胫而走,京师的闺阁中都盛传,林家大郎是个青面獠牙的。

    更甚者,竟是些没见过林潮止的妇人,只从官人那里听说新任尚书在朝堂里多么多么威风,便传言,这些功绩也是他用牙撕来的。

    屋内老少好一通笑,潮止因惦念妹妹安危,皮笑肉不笑。

    这时,云栖忽道:“若我说,叶敏青真不地道,她的事儿咱们不乱说,哥哥的事儿添油加醋的传。”

    孟澜打他:“莫要议论闺阁的姑娘,影响人家婚事是大。”

    云栖笑得忒有深意:“这就不是了。”

    “叫你休乱说。”

    “祖母,是真的,我前头去姑母府上送点心,本来没想偷听的,但是她家丫鬟趁主人不在大声议论,就飘到我耳朵里,你猜怎么着?”

    “我可不想听人家是非。”

    张妈妈却催着道:“让他说,让他说,老身想听。”

    收到鼓舞,云栖一点头,却支支吾吾地红了脸,越说越磕巴,只言片语中,孟澜与潮止俱是一点点沉下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