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罗场方向走来了一队缁衣的明徒,每个人都是杵杖而行,铁杖的上端是一个月牙状的铁刃。铁刃的两端还各穿了一个孔,里面穿有一个铁环,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铁器碰撞的声音。

    为首的人个子比较矮,带着巨大的斗笠,佝偻着走在最前面,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大竹篓子,不知道装着什么,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不紧不慢的跟在为首的人背后鱼贯而行。

    整个队伍只发出铁杖上铁环和铁刃的碰撞声音,整齐而清冷。

    排在队伍中间的几个明徒看上去比较年轻,还在不时的抬头东张西望。

    为首的矮个子抬起头来,停下了脚步,抬起斗笠,回头望了一眼他们。

    斗笠下,是一张满是皱纹,苍老的妇人的脸。

    “马上就要到牢山了,翻过牢山就是血海了,这里已经非常接近血海了,不要再抬头看飞首树了,这里没有飞首树了。”

    队伍停了下来,那几个抬头东张西望的明徒也都低下头,不说话。

    走在第二位的明徒是一位壮汉,他恭敬的说道:“曼巴师,他们第一次跟着走这么远的路,已经不容易了,我第一次从中城走到这里的时候,半道还闹着要回去呢,他们几个可比我厉害多了。”

    被称为曼巴的老妇人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他们谁能和你这个老油条比。”

    她顿了一下,看了看那些新加入的明徒,提高了点声音语重心长的接着说道:“你们都过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所有人都围拢过来,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其实我叫大家停下来是为了告诉你们几个第一次翻越牢山的新人,前面就是牢山了,牢山像是斗兽场的高墙一样围住了修罗场,牢山是上遍布着明尊的獒犬:守望者,他们的灵智远不及他们的战斗力那么高明,会下意识的攻击所有经过的生灵,阻止他们从牢山交通—无论是从外面往里走,还是里面往外走。只有我们,明尊的信徒,可以安然度过。但是我要再次像出发时那样的警告你们,千万不要疏忽大意,必须不停地默念明尊的尊号,才能放出体内光明,消解他们的敌意,还有,把血海明王经拿在手里,我们不从瑜伽关走,不仅仅是为了抄近路,我们也需要替我们的主人喂他的狗,除了生灵的血肉,经文也是他们最爱的食物。”

    “其实经文。。。”那位壮汉刚要说些什么,被老妇的森然的目光制止了,不再往下说。

    “经文就是经文,明尊的獒犬喜欢经文是不需要解释的。”说着,老妇咳嗽起来,佝偻得似乎更加厉害了。

    “曼巴师,身体怎么样,还能坚持得住么?”围过来的人中有女声关切的问道。

    “走吧,命运交给明尊,吾等只管前行。”老妇沙哑的说完,把斗笠压了压,继续佝偻着前行。

    所有人依次跟上,重新形成了一条直线队列。

    随着他们逐渐走入牢山的山间林路,路旁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守望者。但是和刚才围攻那个修罗不同,他们虽然靠近,但是到了一定距离就不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