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大气的朝着朱标伸手示意,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儿臣恳请父皇,增加百官俸禄。”

    老朱的笑意顿时僵硬在脸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标竟然会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询问的眼神朝着朱标看去,不明白朱标为什么会提起这一茬。

    老朱愿意为百官增加俸禄吗?他当然不愿意。所谓恨屋及乌,老朱对贪官污吏的痛恨是有目共睹的。连带的,他对百官自然没有好感。甚至在老朱看来,他给百官的俸禄已经足够百官连同他们的家人生活了,但是他却没有想过,百官的俸禄可不仅仅是用来养家啊。京官到的确是可以全部用来养家,但是那些各县的县令,他们的俸禄却是还需用来养活衙门那些没有品级的差役的。若是县衙连差役都养不活,那谁还会给县令办事?

    朱标的话就如同一颗巨石投进了朝堂这平静无波的湖中,顿时就在百官之中掀起滔天巨浪。就连六部尚书这样的高官,都禁不住齐齐看向朱标,眼神里面充斥着欣喜与感激。

    其他官员就更加按耐不住了,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庄严肃穆的朝堂顿时变得嗡嗡声四起,像是菜市场一样。

    老太监见皇爷脸色不好,顿时站出来高亢的喝道:“肃静!”

    嘈杂的声音飞快的平息下去,朝堂重新变得安静。

    老朱顿了顿之后,盯着朱标问道:“百官的俸禄很低吗?若是俸禄真的很低,让人活不下去的话,那这么多年,他们又是怎么活过来的?还是说,你被人蛊惑,才如此上奏的?”

    说话的间隙,老朱的目光不善的在众臣之间来回扫视。凡是被老朱扫到的官员,无一不赶紧低下头去。俸禄太低之苦,这朝堂之上最少有八成的人都切身经历过。其他两成的人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也不止一次的听说过。

    可是在皇上的龙威之下,以往没有一个官员敢提出增加俸禄的事情。很多官员哪怕是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的忍受着。

    现在太子殿下竟然站出来提出要为他们增加俸禄,百官心里郁结已久的一口气,顿时发泄了出来,人人都感到浑身一阵畅快。

    朱标抬起头来,正色回道:“父皇,时移事宜。洪武初年父皇厘定天下百官俸禄,到现在已经快要二十九年了。这么多年,百官的俸禄没有增加过哪怕是一文钱。可是洪武初年的时候,天下多有凋敝,那时候天下赋税年入不过五百万贯。可是如今,光是市舶司一年就收取赋税快要到两千万贯了,大明一年的赋税更是在去年超过了三千万贯。太仓库每年都在建造银库,到现在光是银库就已经增加了整整七个。”

    大明国库现在不是没有钱,而是太有钱了。自从开通海贸之后,每年数以万计的商船出海,市舶司上缴国库的赋税越来越多。

    可是大明朝所有人的开销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就拿百官俸禄这一项来说。这么多年了,大明赋税从五百万贯增加到三千万贯,可是百官每年的俸禄却是没有增加过一文钱。

    也就是兴修水利和道路,以及军器局和龙江宝船厂,花了一些国库而已。

    可是每年国库要多出近两千五百万贯的财富,光是做这些那也远远花不完啊。无奈之下,户部只好在太仓里面多建银库,用来存放每年花不完的银子。

    有一句话说现在的百官,非常的形象,那就是“守着金山要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