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焱今年也快二十了吧,谈女朋友了吗?”

    “没呢,还不急。”

    “那可得抓紧了,我听他们说,你们那大学里,有不少漂亮的姑娘,你可得把握住啊,学校里的女娃是最好哄的,进了社会可就没那么单纯了。”

    “哈哈哈,我倒是没想在学校里找,老叔你想啊,要是谈个同校的,你还得带她去吃饭、给她买花,这个节那个节的……多费钱啊,还是谈本地的好,只需要发发信息、打个电话就行了,没事还能让她来给我妈帮帮忙……”

    “那不一样啊,听老叔的,咱本地人是好,可还是比不上城里那些独生女,你把她娶回家,那她爸妈的房子车子不都是你的?得少奋斗多少年啊!”

    “嚯,你咋跟我爹说的一样啊!”

    “嘿嘿嘿,要不说你小子还嫩着呢,想当年我跟你爹两个人在外头混的时候,你还在你爹□□里存着呢……”

    话题于是逐渐猥琐起来。

    ……

    兴许是昨天被亲爹气过之后有了心理准备,也或许是昨晚许星妍全方位的心理疏导起了作用,反正听到这段对话的时候,林笙淼竟然有种看破红尘的波澜不惊,即便其中一个人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呵,管他呢,毁灭吧!

    摔孝盆,是当地葬礼上最重要的仪式之一,都说这个盆代指死者生前吃饭的盆,摔碎了,便是彻底与阳间一刀两断,也有另一种说法,这个盆是要被死者带到阴间去接着用的,所以必须摔得越碎越好,越碎,在下面就越完整。

    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有一点是确定的,能摔替逝者孝盆的人,必须得是这个家里嫡亲的长子长孙。

    林远遇事一向能推就推,就连给亲妈摔盆都不例外,全都一股脑交由儿子来干,他自己则躲在人群里图清闲。

    公正点说,林焱的长相随爹,不提内在修养如何,只一身素白,端端正正站在灵前的孝子样儿,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只听旁边主事村老一声令下,林焱将那个燃烧过香烛纸钱的陶盆举过头顶,发狠用力摔在地上,霎时粉碎……

    旁边的大叔应声吹响了唢呐,抬棺者齐齐吆喝一声,抬着棺木缓缓朝选定好的地点行去,前面一人撒黄纸开路。

    都说十里不同俗,南城市和禄阳县相距甚远,在葬仪上的风俗也相差很大,南城早几十年就奉行火葬,可禄阳县不同,他们很注重身后事,有种古时视死如生的感觉,觉得火葬太残忍,连个全尸都不给留,依旧执行土葬制。

    许星妍第一次参加这种样式的葬礼,也不清楚有什么忌讳的地方,不敢乱跑,就跟着林笙淼混在队伍中不溜的位置上,而原本应该在前排哭灵的林欣,也跟她们站在一处,对那些三姑六婆议论指责的声音视若罔闻,眼中更没有悲伤,硬要说的话,唯有丝丝冷漠。

    许星妍偷瞄了她一眼,想起昨日让阿金他们去打听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