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征西听到父亲的吩咐,脸上难得出现了少女的羞赧,心里虽不十分情愿,嘴上却道了声“是”,声音也是低低的。

    他大概也看出她不太情愿,故意把她的目光引向她父母,似在无声的提醒她,“别忘了我还在帮你保守秘密。”被方承越用这样的方式声讨她的待客之道,她一梗,无可奈何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方承越跟在她身后。

    自那一晚在酒吧里的邂逅、又在舞厅里跳舞,郑征西事后也知道自己那晚的行为有些失检,一想起来就心跳加快,竟沉默了。

    方承越也不催她说话,仿佛有她在身边,就足以使他感觉内心安宁。

    她先带他参观了主楼的内部,主要是楼下楼上的公共区域:餐厅、起居室、会客厅、图书室、雕塑展览室、瓷器展厅、舞厅……从天花板到地板一派金光闪闪、奢华至极的装饰风格,镶金带银的柱子、画框子和家具到处都是,那种华丽甚至武装到一枚小小的钉子,花里胡哨的把角角落落堆得满满当当,丝毫不留一丝空隙让人喘气似的。

    他还留意到有些前朝的瓷器、雕塑等古玩,静静安置在这个满屋子都是艺术装饰品的一隅,几乎找不见,他突然想到一个词:“铺天盖地”……

    她在前面带路,偶尔也给他解释,用词概括起来相当简短,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向导。方承越全程没有主动问问题,她说,他就听,偶尔点点头。

    从屋子里走出来,来到一处宽阔的露台上,美丽的乡村风光一览无余,方承越和郑征西同时深深呼出一口气。

    看到方承越一副从密不透风的牢笼里逃出来的样子,郑征西带着挑衅的口气问道,“怎么样?有何感想?”

    “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郑征西道:“看久了会眼盲!”

    方承越就笑了,“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中式建筑,也喜欢中式园林。”

    方承越深有同感,“我们的建筑也注重工整和对称,又会给人想象的空间,就像我们的国画讲究留白,我们的园林讲究曲径通幽……”他尽量说的简洁,不在她面前卖弄。这会儿看她亭亭玉立的站在身边,也有那种含蓄婉约的气质,同时又想到宝安城的方园,觉得她一定会喜欢……

    郑征西深以为然,认真看了看方承越,没想和他也有类似的审美和感受。毕竟这些年华人出洋,西学东渐,他看上去像个彻头彻尾的新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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