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级。

    当时的你是这麽的想。

    持续X植物状态到永久X植物状态,这麽深奥的专有名词你本来完全陌生与是你不会想要了解、跟你觉得是你这辈子用不到的词汇。然而,却在长年反覆进出医院後而明白了其中的差异;虽然你每次走出诊间时的心情就像是在海里翻滚,几近溺水与游不上岸,可是你并未全然的绝望。

    在经历扶她起床、帮她擦拭身T就把你累垮的那段辛苦之後,你已把那些冗长又艰辛的步骤镶进日常。并且让那些专有名词影响不了你,因你已经学会如何用你的手将她日渐僵y关节不厌其烦的舒展成柔软,学会了替她刷牙时,不再让她的嘴巴张开的过久而太难受,等所有梳洗工作都完成後,再仔细地、轻柔地,在她的唇上涂抹护唇膏。也学会了让她不受到任何碰撞的替她翻身、替她把不自觉外弯与弓起来的关节跟脚板轻折恢复至原来的模样,好让她在醒来的某个夏日,可以尽情的站在冲浪板上冲浪。

    空气如此寂静,连你的汗水滑落至锁骨上的细微都被放大。

    你总是替她擦去许多岁月累积的伤痕,却总是忘了替自己擦汗。

    但总有一些事,是在你劳累过後、在月光抚上窗帘的顷刻,那些暂时被你存放在记忆底层的回忆,就会在此时转为鲜明。

    b如日正当中,她在海浪拍打她脚踝时回头朝你一笑,b如,bYAnyAn更能闪闪发亮的她,那样面对海浪而忘情的笑容,你是无法忘记的。

    以及几年前,你在刚入夜的校门再遇见她时,她把你甩下的蛋糕拾起,重新递给你时的那抹微笑,你同样也是无法忘记。

    那是在你大三上学期的九月底。

    你的父亲没有忘记过你的生日,开着车,亲自的把你喜欢的草莓布丁蛋糕送到你学校的门口。

    大一时,你安静寡言,照理说认识你的人应该不多。

    可是你有会笑的唇角跟如深墨sE的长发。唇角上扬的弧度似是菱角末端的弯,浅浅的,那种特别的古典气质令人印象深刻。就算你不打算跟谁深交,但想要认识你的人却也不少。

    在几位同学热心的带路之下,在进入学校前的牌楼找到你。你的父亲提着你喜Ai的蛋糕对着你微笑。

    大家都说,你笑起来的样子有你父亲的微笑时的温柔。

    以前听人家这样称赞的时候,你会感到雀跃,孩子气的把这件事对你的父亲说了又说,可是在你认为父亲的温柔是一种背叛後,你不再将你的喜悦交托给他,而像是折断了一根最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好让你不会忘记疼痛。

    你明白,他为了能把蛋糕亲手送到你的手中,会在你生日前後不确定的哪一天去找你。

    国中如此,高中如此,大学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