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盈摇摇头,似是觉得这话听着好笑,低笑两声反问道:“怎么会心力交瘁呢?自己喜欢的东西便如何也不会觉得讨厌,若是觉得心力憔悴,那便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了,我定然也不会养了。”

    更何况她压根儿没有仔细记过什么,她生来就聪颖,虽不至于过目不忘,却也差不离。

    但凡她养的,无心便能养的很好。

    萧渊听了倒是赞同,他目光隐约颤动,像是感同身受:“人对于喜好之物,总有超乎寻常的耐心,如何也讨厌不了。你小小年纪,说的话倒都是道理。”

    迟盈总觉得眼前这位世伯与她说的不是一件事。

    她说的是养花,世伯说的仿佛是别的......

    二人交谈间,身后又传来脚步声。

    一座平日鲜少有人来的前庭池塘,今日竟有贵客接踵而至。

    随国公只不过在正院接待太子的功夫,便自家闺女竟然已经先一步与出来赏风景的陛下说上了话。

    一时心急,连太子也顾不上,匆匆赶来。

    见闺女这身打扮,随国公暗自松了一口气,皇帝太子微服前来,本就使他惊魂未定,意欲何为他岂能不知?

    圣上叫他唤女儿出来见一见,身为臣子的他又如何能阻止?

    只匆匆叫人去催女儿过来,病弱之身,不梳妆打扮粉末不施最好。

    可皇帝下一句话去叫他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清石,你这姑娘倒不是你所说的那般。”

    天子说话总是这般,只是一句随意玩笑,还是已经对着随国公心生不喜,认为他欺君,这便不得而知。

    饶是随国公侍君多年,也被这一句莫名的话惊出了冷汗。

    岂料皇帝一改方才语气,和蔼道:“今日只谈家事,不谈国事,清石无需再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