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郡通往邯郸的驿道上,背插红旗的赵国骑兵奋力奔驰,只是拼命的抽打着马鞭,丝毫不恤胯下战马的耐力。每到一处驿站,驿馆的小吏们都会迅速的为其他门换上战马和水囊,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信使背上插着的是在赵国代表着急件的红色旗帜,携带着上党郡守张石亲笔写给赵王的书信,得到叮嘱的信使只是马不停蹄人不离鞍,一路飞驰奔向赵国的王都。[]

    清晨的邯郸,悠长的钟鼓声敲响,王宫内沉重的城门缓缓推开。信使高举着紧急书信一路策马疾行,如入无人之境,王宫的守卫纷纷避让,不敢阻其去路。赵何在得到宫人的回报后,立刻移步前往接见了张石的信使。不久后宫门大开,禁卫游骑四出,手持王命紧急召见在邯郸的各位公卿大臣赶赴王宫议事。

    临厥宫中,赵国如今在邯郸所有的重要大臣们都已经齐聚一殿,肥义、赵成、楼缓、狐易、赵颌、王许等老臣皆以到场,就连安阳君赵章也早早赶到,皆是面带凝重的各自的望着座上的赵王。

    赵何环视座下群臣,扬了扬手中的竹简清声道;“诸位,事情大家都已经知晓了,今日寡人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商量如何处置此事,还有将以何礼对待楚王。”

    赵成抢先说道:“王上,容老臣提醒一句,这熊槐已非是楚王了,当今楚王乃是熊横,虽是这熊槐之子,却已相差千里。”

    赵何皱起眉头,沉吟道;“那依叔祖您的意思,我们是不应该以王礼接待熊槐了?可他毕竟做过楚国二十多年的大王,更是当今楚王之父,以常礼待之,似乎不妥。”

    “大王,老臣有话要说。”肥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凝重。

    “老臣以为我们似乎不该讨论以什么礼节来接待熊槐一事,而是应该讨论下是否应该接纳他来我赵国。”

    赵何一怔,问道;“太傅此言何意?”

    肥义躬身行礼道;“大王即为我赵国之主,自然不能讲此时简单的看做是我赵国一国之事,熊槐奔入我赵国,已经牵动了各国的神经,若是处置不当,恐会有刀兵之祸。”

    赵何闻言沉吟多久,缓缓说道;“太傅您的意思是我们若是接纳熊槐,就必须要考虑秦国楚国,还有诸侯各国的反应?”

    “正是。”肥义点头,又反问道;“熊槐是何人,我想大王应该也是清楚。”

    赵何道;“大致知道,这个楚王在位时数次为秦国所骗,致使楚国国力大为衰落,三年前更是为秦国所骗入武关被扣押住了,楚人不肯屈服于是改立了太子为王,之后就不曾听过熊槐的消息了。”

    肥义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如果我们收容熊槐,必然因此因此和秦国交恶……”

    肥义话还未说完,赵章已经冷笑道;“相邦的担心似乎多余了,和秦国交恶不假,可你是否忘记了熊槐在我们手中定会对我们感恩戴德,如此楚国站在我们一边,难不成我们赵国还会怕了秦国不成。”

    肥义微微欠身道;“君上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安平君所说,这熊槐已非楚国之主了。我们接纳他得罪秦国是必然,可未必会因此结好楚国。若是熊槐返回楚国,恐怕最为难受的人会是当今的楚王熊横,要知道他得到这个王位本就是权宜之计,熊槐才是名正言顺的楚王。”

    “这……”赵章顿时哑口无言,半响才恼怒道;“就算楚国不肯站在我们这边,依照我们赵国的实力又何必惧怕秦国呢,大不了打上一仗就是,我不信我们赵国的无敌铁骑还胜不过秦人的那些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