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所说的小径,确实小的可以。高不过五尺,宽不过三尺,即便是赵信身材瘦弱,在这地道中也得弯着腰缓缓前行,有些狭窄处甚至要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最要命的是这条密道估计久未通人,里面空气污浊不堪,到处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若非赵信内息之功了得,早就被熏晕了过去。

    现在赵信终于明白为何韩胜看他进洞时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了,想来原来都是他干这份苦差事的,现在有了赵信这个冤大头替他,自然求之不得。

    密道从城外的河岸边,蜿蜒绕过城墙下,直通城中的相邦府。因为开凿时害怕地道被城中守军发现,所以地道挖的极深,赵信在地道内匍匐前进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走完了密道。

    密道尽头处是快活插的木板,赵信伸手摸索了半天,将木板打开,跃了出来。见四周竟是一个箱子,倒似叠放衣物的地方,想来是人家府中的房屋内。赵信也不待多想,摸到箱门,便伸手推了开来,想要出去。

    这一推开不要紧,正对面迎来的却几乎将赵信吓得半死。只见一中年男子披着衣襟,手中端着一架弩机,目光冷冷的望着赵信,锋利的箭头直指着赵信的额头。

    要知道赵信现在处的位子四周连闪避的地方都没有,弩机射出的威力更是令人恐怖,他若是当头中了一箭,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必死无疑。

    虽然是夜晚,可这屋中窗外月光到是明亮,赵信目力过人,自然将屋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只见那中年男子五十上下的年纪,微胖身材,满脸的富态十足,惟独那冰冷的眼神犀利无比,气势十足,让人望而生畏。

    那中年胖子冷冷的打量了赵信一番,却并未说话,赵信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强自冷静了下来,开口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这位大叔你可别千万别激动,自己人自己人。”

    中年胖子目视许久,手中的弩机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只是终于开口沉声道;“你是何人?”

    赵信见他终于开口问自己是谁,这才松了一口气,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司马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这天下能知道这条密道的,不会超过五人,主父派我来无非就是让我和你去的联系,以便行事。”

    司马喜面色依旧沉稳,只是扬了扬眉,冷声道:“我问你是谁。”

    赵信嘻嘻一笑,正欲打趣,却不料司马喜眉头一邹,忽的将弩机向前探去,手指微动,竟是要射出弩箭。赵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脱口而出,“我是羽林都尉赵信,是主父的亲随,受主父之托来见先生的。”

    司马喜这才止住动作,面色稍宽,又警惕的问道;“韩胜呢,以往不都是他来的。”

    赵信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脖子,苦笑着说道;“韩胜堂堂一个将军,位高权重的郎中令,哪里还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有我们这些手下顶命,你以为我想干这么差事呀!

    司马喜面色稍霁,这才将弩机箭头放下,闻言有些诧异的说道;“韩胜成将军了,还当了郎中令?这倒是好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信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很久了吧。我入伍没多长时间,才三四个月而已。”

    司马喜面色露出沉思之色,喃喃自语道;”不过也是,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四年前,那时候他就已经是裨将了,现在当上将军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呵呵,这个家伙当初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回将军,如今倒是如愿以偿了。“

    说到这里司马喜忽然想到了司马,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赵信道;“你说你是羽林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