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睦也不愿看他,问“叫许汉?刘双家外间守院的?”

    “是,是。”许汉打着千儿,“听闻我家主人与小少爷交好?”

    秦睦微微抬起头,眯眼“这是公堂。”上头“明镜高悬”四字也不知是他看不懂还是不理会。

    许汉依旧那样满不在乎“此时本就与我无关,您与我家主人有故便早早将我放了吧。”

    “近前来,”秦睦招招手,对着许汉道。许汉依言上前,以为秦睦是要与他说些上不得厅堂的阴司便笑嘻嘻,谁知当他走近,秦睦便是一脚踹在他小腿上,他吃痛跪下,秦睦眼疾手快捏住他削尖儿的下巴使劲儿“我说的话你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好好回话,懂?”还和调戏良家妇女似得轻佻拍拍许汉的脸儿。

    秦睦比不得以往温和,掐许汉也用了真力气,许汉一个成年男子扒着她的手几次也推不开只好求饶“我知道,知道!”

    众人见秦睦这般遂再也不敢同造次,只是一一将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细细叙述一遍,秦睦仔细盘问竟也问出这些人不少的阴私勾当,与本案无关他也不关系。

    一旁记录的师爷按照秦睦吩咐将每个人的言语记得十分详尽,秦睦听完众人陈述之后又翻看一下师爷所录,抽出几张交给吴岸“孩童消失近五十起,除却这次其余并未找回尸骨,我们不能排除三种可能一,他们还活着,这次只是意外,有可能被人贩卖到别的地方;二,他们已经死了,被扔到偏僻的乱葬岗、坟地等地,所以才没有寻到整的尸骨。”思及此处,她顿声不再说下去,不见尸首,一种可能是找不到,还有一种是无处可找。

    吴岸也翻看那几个人的记录,声音喑哑“还有可能就是被人烧化或者食用,因此我们才找不到尸体。”共三人,药材铺的白掌柜白伟、刘胜武家的二儿子刘谦飞、许汉。

    “以现在情形来看,最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若真是如此,那么犯案之人有足够的钱、人以及足够的空间才能隐藏。”秦睦不耐地捏着眉心,往下查势必会牵扯到自己在临海那处藏的几百个男孩儿。

    吴岸得秦睦命带着手下人、孙凯以及秦家家丁走访那三人,特别是许汉,依照秦睦的说法,蔡氏夫妻一开始陈述便没有将外甥许汉供出,要是什么偏远亲戚也就算了,可许汉是他们亲外甥还每日去,只怕许汉是个有问题的。

    话说钱明、周茅等人一起去涤街柳巷寻那阳处则,四处打听那人的住处才在这巷子的最末尾的那座小木屋里找到那喝醉了的阳处则。

    阳处则穿着一身浑黑油腻的不知道原本什么颜色的衣裳,下半身在床上、上半身在地下地呼呼大睡,头发乱似蓬草,脸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钱明一进屋子便能闻见一股子臭味,立马捏住鼻子“这是人住的地方还是猪窝?”

    周茅进屋便将烂醉的阳处则给拎起来扛在肩上,问了一起来的当地人最近的澡堂子,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便将人直接扔进店家专门清理出来的池子里,又付钱给伙计让他给阳处则洗漱干净。

    待将阳处则收拾干净、扶出来的时候,小伙计脸上几个抓痕,急忙将人推给站在门框边儿的钱明“这人怎么这样啊?给他洗澡不仅骂人还打人。”那池子里水浑黑,他又要刷池子了。

    周茅依旧是将还醉着的阳处则一路扛回衙门后堂,摔在秦睦面前“您要的人。”

    阳处则洗了澡、换了身衣裳倒也是个长相俊秀的,他被摔疼了,酒也醒了大半,要爬起来还压到自己未干的长发“是谁,谁打你爷爷我?妈的,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