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几个门子端水将火盆子熄灭了,会心领着几个丫头将书搬回书房,又将画卷藏了起来。

    文大夫掀开秦睦的袖子,发现她手臂上出了秦映桐划的那一刀之外还有几个细碎的伤口,心里窝火,心知说不过秦睦也就算了。

    “秦晏,他要的是什么账簿?”阳处则方才在人堆里听得真切,秦映桐发难为了什么劳什子账簿。

    “澄郡郡守陈吉和手下管海关的造了分册子,上边记的自然是每艘船只上载了多少香魂子。”秦睦示意四公子坐下,“公子受伤也是为这件事情,我们这么迟回来也是因为避免陈吉阻拦而绕路回来,哪知道秦映桐在这儿等着我们。没人受伤吧?”

    阳处则搬了个凳子坐在秦睦对面“没有,还不至于和你撕扯脸皮到那般地步,况且他义子义女还在这里呢?账簿还在你手里吗?”

    秦映亭眼神在二人身上逡巡审视,秦睦淡淡看了眼秦映亭,回道“的确被人偷走了。”

    “假的还是真的被偷走了?”阳处则狡黠地看了眼秦映亭。

    秦睦无奈笑道“假的。”自上次四公子急匆匆来了自己府上将账簿交给自己之后,时不时有人来秦府当梁上君子,她伪造了一本也不知被谁偷去了,如今看来假账簿不在三公子手上。如果是二公子得了手,他定然不会毫无动静,世子那儿也是岿然不动。

    无论如何,现在真的账簿在自己手上,秦睦诚然不会善了。

    阳处则得知秦睦想要拿这份账簿谋取银钱给招提营,他好笑道“你怕不是看上傅歧那书呆子了,又是找人去招提营教那些流民种田又是给他出银子。可别拿那些君子相交的算话搪塞我。”

    “在其位谋其政而已。”秦睦煞有其事地看了眼一旁的秦映亭。

    阳处则早有预料,也不惊讶“那你与我挑明了是为了招我入伙?”

    秦映亭当即站了起来“阳先生,我素来钦佩先生高洁只是苦于无缘结识,小先生见我孺慕,这才将先生留在府中,并非有意诓骗。”

    给秦睦包扎的文大夫两颗鱼眼睛般圆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下,似笑非笑。

    阳处则呵呵笑了两声,并不回答。秦睦倒也不是让他当即答应,先让人送秦映亭回去了。

    等人走了,阳处则才扯着秦睦袖子“秦重生得儿子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个老四说话阴着呢。”

    照秦映亭那些言辞,阳处则被“收留”倒像是受了秦映亭恩惠,秦睦不过是代为照顾。

    秦睦淡笑着摇头“谁人没有个心眼呢?他什么处境你不晓得,用人之际哪管得上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