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桐倒也不是来此处光饮酒的,他今日来还是为了当日暴动的佃户。

    当日佃户被杀三四十人,如今还剩百十人关在牢里。

    阳处则听秦映桐问了便道“如今不仅仅是佃户,百姓们大多不满税收,朝廷在打仗也顾不得我们这儿,倒不如减赋税换太平。至于那百十佃户,杀人者斩,其余流放。”

    “阳先生所言不无道理,杀人偿命倒也合情合理,纠察谁杀了人、谁没有又是一桩麻烦事儿。”主意是不错,就是麻烦了些。

    秦睦早有打算,笑看痛饮的陆璋“只怕昭华也有主意。”

    陆璋放下酒杯“如今,州府私改税收已有前例,不过都是增税,凛阳往下减便能招收苦于苛捐杂税的人,阳处则到底想的不错。不过,如今凛阳最打眼的便是这百十佃户的去处,沈家有错、佃户难道无罪?虽说法不责众,但处置依旧是要处置,怎么处置最能得益,三公子?”

    秦映桐倒是乖觉,不知如何处置便请教于陆璋。

    秦睦拿了筷子蘸了酒在桌上写了个“兵”字“昭华可是同我想到一处了?”

    陆璋忙为秦睦斟了酒“知我者秦晏也。”

    “恩威并施,公子趁此机会亦可招揽其他州府的流民入军。”秦睦拿起酒杯轻呡一口,“如今世子不被侯爷看中,公子也可借机打压一二。”

    难得秦睦想得如此周全,秦映桐连声叫好“先生思虑,我所不能及。”

    陆璋摇头一笑“届时,军中人一多,哪里不需要银两,沈家便是那花钱的冤家。”

    “先生难不成在那时就盘算好了?”秦映桐问此刻还风轻云淡饮酒的秦睦。

    秦睦低眉敛目,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三公子,饮酒吧。”

    秦映桐暗自惊心秦睦能谋善断,心中更起尊敬与忌讳,就连饮酒也不大自如了。

    秦睦岂能瞧不见他暗自打量,依旧是光风霁月不同他人。四人饮到酣处,有人通报韩丰年来访。

    众人皆闻韩丰年大名便同去门口接迎。秦睦未能引荐一番便问韩丰年“丰年兄可是从卫海处来?又所为何事?”

    韩丰年得遇故人,前些年心酸涌上心头“我此番是代朝翼王送信与凛阳侯,卫海局势不好,需侯爷带兵支援。一别数年,先生过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