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您说得不错。”夏鸿升点头道:“然疑难杂症究竟还是少数,多数寻常之人,差不多都是同一种病,同一副方子,同一副药。对吧?”

    何太医想了想,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少药店当中,哪时节容易生何种病症,都是提前准备好了药材包好,诊断之后,直接取药拿走的。”

    “对啊!咱们不过是又多做了两步而已。”夏鸿升一拍手,说道:“咱们只不过是连熬也给他熬得现成,然后又制干做成粉末冲剂而已。药还是一样的药,就算是这样药力有所缺失,也不过是多吃几顿,一顿多吃几包就行了。本来,咱们要做成冲剂的,本就是常见,又算不得太过于严重的病症。那些疑难杂症,自然不能这样图个方便。”

    “别的不说,军中太方便啊!”夏鸿升又继续说道:“就拿一马车为准,同一种病症,平素一马车,能装多少药材?够几个人用?”

    “十来个吧?”何太医想了想,答道。

    “若是熬煮之后制成冲剂呢?”夏鸿升又问道:“一剂药好几样药材,和到一起包一大包,多占地方啊!可是一剂药制成冲剂,也不过区区掌心那么大一小包而已。原本的一大包只能包一剂药,可制成冲剂之后,一大包里面能包住好几十小包,那就是好几十剂药!一马车又能装下多少大包?装满一马车,只怕百十号人也够用了!这样一来,虽然损失了一些药力,但是能带的量多了许多。寻常的病症之类的,直接冲服冲剂,多喝几顿多喝几包,药力也就补回来了。做成之后,咱可以试试效果嘛!实在不行也就罢了。”

    “那这药剂,如何制成可以用热水冲开即可溶于水中口服下去的冲剂?”何太医问道。

    “倒是有几个法子!”夏鸿升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沓纸张来,递给了何太医,说道:“这上面就是将药剂制成颗粒冲剂的几种方法。依据药物的不同特性,可选取不同的方法制成颗粒冲剂。这些法子乃是书院的医学专业整理出来的,那边也有些器具,可以使之制作起来更加方便。书院有技术,但是药材不足,何太医这边,药材充足,若是能一起合作试验,到时候得出成果,不论于军中还是对民间,都是一件大有裨益的好事。想来,陛下也会极为高兴。”

    这中药制成冲剂的法子,是夏鸿升自己脑子里面的,昨夜主要就是这玩意让他熬到了后半夜。

    当年支教的穷山村里,村医能够在县城买两套房子,在村里盖三层小楼,还给自个儿和儿子各买一辆车,靠得就是这一手。

    当然,人家靠得其实是自家祖传的治肝药,做成颗粒冲剂,只是为了保密所用药材。

    夏鸿升那年刚从镇中学转到村小学,水土不服老拉肚子,去村医那儿看过几回,觉得人闺女好看,老是往那跑。

    村医瞅夏鸿升行啊,工作虽然工资低,但是稳定,饿不死,再加上人品也很好,就是人胖了些,不过人村医就喜欢这号的看着富态。于是也有心撮合。

    做颗粒冲剂的时候,喊夏鸿升过去帮忙,他闺女肯定也是要帮忙打下手的。原想让俩人趁此机会培养培养感觉。

    不过村医他儿子看不上老师这职业,托人给自家妹妹介绍了个在县委办工作的小伙子,俩人发展的很快。

    夏鸿升后来听说了,得,还是老同事,知根知底儿,人帅多金,瞅瞅自己,还是算求。

    夏鸿升觉得,也就是从那一次开始吧,开始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跑来做教师。待过审计局,待过政府办,待过秘书科,又到教育战线,中学里干过万金油教师,又到了更偏僻的穷山村。都说人往高处走,哥这是偏往低处流。

    不过却是学会了怎么将中药做成颗粒冲剂,可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