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史腾返回3实验室的时候,刘培茄已经坐在那里吃吃喝喝了,后者扭头看到进门的史腾,连忙招呼:“老史,回来了?找到什么没有?”

    史腾从他手里接过干粮,啃了一口,让刘培茄往边上稍稍,一屁股坐下来,呸了一声。

    “哪有什么人影,你整天就知道瞎胡咧咧。”史腾骂了一句,“妈的,把我吓得半死。”

    卡西尼站外自然什么都没有,连气闸室的舱门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史腾找遍了一楼所有能进入的房间,哪里有什么人影,刘培茄就是在扯淡。

    “骗你我天打雷劈。”刘培茄把固态淡水扔进嘴里咀嚼,“我拉屎的时候真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我门口。”

    “可是我们都没出去过。”岱岳说,他指了一圈,“你问问,我们几个谁出去过?”

    刘培茄抬起头,卓识正在埋头吃饭,葛梓和赵木木缩在同一条睡袋里。

    “说不定是二十年前的那批人呢。”卓识随口说。

    “活见鬼了。”刘培茄挠了挠脑袋,这事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既然没人出去过,那么自己看到的人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茄子,下次你拉屎的时候最好找个人结伴。”史腾说,“我知道你怕黑,怕黑的人一到没光的地方就胡思乱想,觉得哪里都藏着人。”

    “去去去,你才怕黑。”

    葛梓睁开眼睛,仍然困得要死。

    她和木木一起缩在睡袋里,睡袋的数量其实足够,但葛梓仍然想跟木木挤在一起,她说这样暖和,登山遇上雪崩受灾被困的人不也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么?可实际上实验室内的气温并未低到那个程度,生命维持系统恢复工作之后,卡西尼站的室内环境温度就上升并稳定在了零度以上,裹着衣服和睡袋还会显得燥热。

    从飞船坠毁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五个小时,相当于两天两夜,在这两天两夜中葛梓没有完整地睡过一个觉,极度疲惫的不止她一个,其他人比她更疲惫,史腾刘培茄岱岳卓识和木木在过去四十多个小时内负担的工作任务比葛梓更重更复杂,此刻他们都睡得人事不省。

    在接下来长达七个地球日的漫长黑夜里,他们都将以这样的状态度过,少吃少动多睡觉,减少食物和淡水的消耗。

    想想着实可笑,他们有能力踏足十几亿公里之外的星球,但是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时,唯一能拿来应对的仍然只是老祖宗的方法——睡觉。

    冬眠是地球生物千万年来进化出的生活习性,在睡眠中抵抗恶劣的外部环境。

    人类究竟还要再走多少年,才能彻底摆脱不再依赖自然界赋予他们的生存本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