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的锦衣卫们喝的正起劲,这玄武楼平日里可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来的起的地方,也就是今天自家侯爷请客,才能吃到这名扬长安的糕点和菜品,品尝到这浓烈的酒水,不同于市面上能买到的三勒浆,这都是玄武楼商会特产的烧刀子,烈的很。

    早在陇西的时候,玄世璟就写信给钱堆,让他试着蒸馏出酒精度含量高的烈酒,经过一番试验,到最后还真让钱堆给弄出来了,条件有限,也就只能按照传统的土方法来做了,别说,这些按照土方法酿造出来的酒水在地窖里头放上一年半载的,口感还是十分醇厚的,所以这烧刀子一出,受到了长城中的人的大力追捧,尤其是来自草原还有吐蕃的人,更是喜欢这浓烈的烧刀子,一口喝下去,感觉喉咙都要被刀子划破一样,咽下去,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咽喉一直蔓延到肚子里,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十分舒坦。

    这酒,喝惯了三勒浆的人,一时半会儿还真喝不了多少这种度数高的白酒,不但喝着烈,后劲也是大,寻常那些在燕来楼里只谈风花雪月的文人才子们,基本上一壶就能给撂桌子底下去。

    再看这帮杀才,完不管不顾,什么后劲,先喝了再说。

    秦玉心走到楼下柜台之中,对着守在柜台里的伙计吩咐了一番,随后摇曳着身姿上了三楼,回了房间。

    “大相,你看那女人。”坐在禄东赞身边儿的一吐蕃使臣盯着秦玉心的背影说道:“真乃极品啊,大相,要不今晚,您就在这宿下?”那使臣一脸你懂得的表情看着禄东赞,来到大唐这么久了,住在鸿胪寺中,也一直没找到好机会出来享受享受,今日见到秦玉心,这使臣的心思瞬时间就摇曳了起来,那背影,真是诱人啊……

    “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在长安城这么久,就算没有特意去打听,也该知道这燕来楼的老板娘惹不得,她身后…..哼哼。”说着,目光又向玄世璟那边一瞥。

    “之前这燕来楼不是荆王李元景名下的产业吗?”那使臣看见禄东赞的眼色,有些不解的问道。

    “蠢材!”禄东赞忍不住骂道:“那李元景不就是坏在了这小子手里头吗?”

    听到禄东赞的呵斥,那使臣乖乖的闭上了嘴,来长安之前大相就特意嘱咐过,此番来大唐是为了向大唐皇帝陛下为赞普求一桩婚事,所以在长安尽量要低调少惹是非,尤其是长安城的勋贵,能结交就结交,万不可的罪人,现如今汉州边境的形式到底如何,没有人比禄东赞更清楚了,明面上吐蕃还是在占便宜,可是长久这么耗下去,吐蕃打败而归,是迟早的事。

    原本以为在年前那场宫宴上说几句威胁的话,一些朝臣们就会妥协,只要有一小部分人妥协,就会带动更多的人,中原的文臣向来如此……

    谁承想半路出来个玄世璟,轻而易举的便将吐蕃说的一无是处,隐隐还将自己威胁的话,反过来说给了自己听。

    东山侯玄世璟,便是禄东赞此行大唐目的最大的阻碍了,所以,玄世璟带着锦衣卫在燕来楼胡吃海喝,禄东赞就带着人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在朝堂上于玄世璟接触的不多,在私底下更是没有什么来往,能打听出来的事儿在长安城早就已经烂大街了,至于几分真几分假,也无从分辨,所以,这更使得禄东赞想要了解玄世璟,想要知道这个东山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摸清楚了底细,日后在对上,就会有准备。

    可是从玄世璟坐下到现在,不是与房遗爱在那说悄悄话,便是和一帮锦衣卫们喝酒。

    “这东山侯,不简单呐。”禄东赞眯着眼睛说道。

    坐在禄东赞两旁的两个时辰循着禄东赞的目光朝着玄世璟看去,但是对于禄东赞说的话,确是有几分不明白。

    一个仗着大唐皇帝陛下宠爱的侯爷,在朝堂上胡作非为,怎么就不简单了,若是没有皇帝的放纵,一个毛都没张齐的小娃,也敢对吐蕃使臣大放厥词,还妄图阻止大唐于吐蕃之间的和亲?

    若玄世璟知道此刻坐在一边儿的吐蕃使臣这么想,定会嗤笑一声:这就是大相和普通跑腿儿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