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陶元安知道他府里的人绝对不敢欺瞒半句,他都要以为是这下人在耍自己。

    “顾文君求见我?怎么可能,这时候他明明还应该在护送出宫的路上!”陶元安心中倏地高提,又重重地坠下。

    除了这突如其来的惊惧,陶元安脑海里更多的,还是失望透顶。

    他多么希望,这下人报的,是顾文君的死讯,而不是顾文君安然无恙来访的问候!

    陶元安是安排了人手,守株待兔。

    但陶元安怎么也想不到,这只兔子不去撞树,竟然自己跑到猎人身边来了。

    他在官场上一向小心谨慎。即便当初是教过他的师长程鸿问来求,陶元安为了撇清关系,也是一律都不见。

    现在突然撞到顾文君杀了个回马枪这么邪门的事情,陶元安心里一凝,脸色一瞬就阴得可以滴墨了。

    顾文君怎么会返回城里?

    又怎么会找到他府邸!

    陶元安越想越不放心。

    下人小心翼翼开口:“那……老爷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他猛地一挥袖子,陶元安狡诈冷笑,心中暗想:反正他手脚做得干净,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来,无论顾文君为什么来找他,他避而不见,顾文君就拿他没办法!

    而且陶元安想也不想,就拿了以前装病拒见程鸿问的理由,“你说我身体不适,不宜接见外客!”

    上一次,陶元安是拒绝自己念书时的恩师,还有些心虚气短。

    可是这一次,陶元安理直气壮,甚至怨煞冲天。

    他和顾文君最多只有一个先后在文山书院上学的缘分,其余结交的全是梁子。尤其是他儿子陶然死得不明不白的恨账,陶元安直接算在了顾文君头上。

    陶元安重重哼一声:“你让顾文君走吧,顾文君要是不肯走。你就说,陛下派人送他出宫,是要他回文山书院好好用功,来这里纠缠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