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煜薄唇一抿,便接连不断地发出斥责。

    “刘喜你给朕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那个杨如恩今天可以重用家妹的入幕之宾,折辱旧属,明天说不定就要学着上一任一样勾结其他官员,结成私党,打压不服之众,谁知道又会再造多少冤屈!时间一长,那京城的百姓又会怎么看待朕?”

    这责问一句比一句更重。

    把刘喜这个料理宫内阴私的太监也唬得僵住。刘喜惊出一身冷汗,越想越觉得陛下说的有理,放任杨如恩作恶简直是纵虎闹山,隐患诸多。

    细想下来,刘喜的脸色一变,只觉得一席话让自己振聋发聩,他犹自反省。

    怎么能尽以自己那些低劣私心揣度陛下!

    那顾文君生得再漂亮,再有才华,也不过就是一个少年书生,哪里比得上这江山社稷重要。

    敬王回京后,朝中形势便十分微妙,陛下又怎么会在这样危急重重的局势之下纠缠儿女私情。

    刘喜自觉错想,心里发紧,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都怪他之前被罚去侍奉顾文君顾公子,伺候的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真正主子是谁了!

    这下刘喜也看不进去那封密报了,懊恼地忙道:“是奴才考虑不周,奴才这就去查杨如恩,一定将所有细务尽报陛下!”

    萧允煜只是背过身去,负手道:“还有,你再查,是谁哪个蠢货推举的杨如恩做了这个暂代衙令!拉下一个又上来一个恶心东西,朕看得烦了,干脆将那批勾连抱团的东西一并除了干净!”

    刘喜急急道:“是!”

    可就在刘喜要告退做事时,忽的又听到陛下吩咐:“等等,罪证要急查,人可以不用急办。”

    “这……”刘喜不明白之前大发火气的陛下,怎么突然又平缓下来,再次变得不急不忙。

    却听得萧允煜冷笑:“先等着!等到什么时候杨如恩再出手,等到顾文君撑不住了,你再抓他!记住了,把那狗官的腿给朕打断!”

    怎么又说回到顾文君身上了!

    这和顾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刘喜只觉得刚腾起的一片钦佩敬仰倏地一僵,虽然他对陛下的忠诚是绝不会断的,可是一起一落,情绪繁复翻腾,压得刘喜脑袋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