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敬王下船了。”

    几乎就在港湾那边动一有动作的同时,宫里便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京城很大,大到容纳得下无数云谲波诡,蕴藏着各种明争暗斗。

    可是京城也很小,小到只需要一刻,便也可以传风报信,互通有无。

    这里的消息是一张星罗密布、互相交织的网。

    而天子便是手里收拢的线最多的人,也是整个京城之中,收集情报最全的赢家。

    刘喜不在,传话的人就变成了小文子,他年纪更轻还藏不住情绪,报信的时候忍不住喜上眉梢。

    “总算把他逼回京了,亏得敬王想出迎礼的法子来分裂朝中大臣,还敢以此要挟陛下,简直目无王法!可到头来,敬王却还是被陛下拿捏得死死的,乖觉下了船安分归京。还是陛下英明!”

    小文子为陛下高兴。

    无形交锋之中,就打了一场胜仗,小文子腰板挺直,连平坦瘦薄的胸膛也挺得快鼓出来了。显然有几分得意。

    但是萧允煜却依然冷静,没有被这短暂的优胜冲昏头脑。一袭皇袍加身,衬得他的气质更加尊贵。萧允煜只身站在养心殿门前,如墨画的眉眼里尽是深意。

    “马屁就免了,尽和刘喜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萧允煜不轻不重地冷斥了一句,他双眉微拧,蹙成一个川型。

    闻言小文子立刻低头认错,不敢再露出喜色。

    萧允煜凝眉,“你太低估朕那个好皇叔了,父皇还活着的时候,他就能隐忍这么久,父皇死了,他更不会这么轻易地服朕。”

    “陛下的意思是……”小文子小心试探。

    “朕只不过是递了一道口谕而已,连旨意都没有下。即便陈长必落在朕的手里,让敬王受了挟制,也不是毫无回旋余地,可是他却这么轻易地低头,一定有诈!”萧允煜的眸色愈冷,声音也愈发森寒。

    他和敬王的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就算萧允煜把敬王逼回了京城,他们之间,也还有一场关于陈长必的官司要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