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却不慌不忙,只是一一辩驳:“草民不敢。只是顾大人从江东赶来庆禾县,舟车劳顿,大概疏忽了几条律法。告状还要到衙门击鼓才能正式立案。”

    “雪燕姑娘的话确实算人证,但是空口无凭的造谣是伪证,顾大人切不可听信谗言。各位大人请看,雪燕姑娘说发现我屋内藏了个凶神恶煞的人,如若是真的,那人和我联手,就不会让雪燕姑娘逃脱。”

    “你胡说!”雪燕身子一颤,就反应过来。“是我怕你们联合起来动手,答应隐瞒骗过了你们,结果你却把我逼到车上,多亏我看到老爷这才跳下来求救命的!”

    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雪燕是料定顾文君没办法让车夫帮忙说话的,那车夫哪里敢牵扯进这种官司里,问了也只会说不知,所以她咬口不放了就能弄死顾文君。

    顾文君不急,再道:“是吗?雪燕姑娘说是我胁迫她上车,那敢问各位大人,哪有我这样的傻瓜,明知今日是顾大人来访,还敢堂而皇之地载着人到县门口来呢?”

    “何况雪燕姑娘又说我追着要对她下手,别说我这么一副文弱的身子毫无缚鸡之力,就是看雪燕姑娘自己也是毫发无损,全身上下比我都要体面得多呢。”

    一长段话下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就连原本冷汗津津,生怕被牵连的庆禾县令都听得不由点头。

    眼看气氛不对,雪燕忙哭喊:“那是我跑得快,不然早就被你下了狠手!”

    “雪燕姑娘又是哭又是诉苦的,唯独就是不见怕我这个‘歹徒’呀,想必有顾家这样的主子撑腰,是完全不用怕我的。而且也巧得很,今天顾大人到了,雪燕姑娘也就受了顾夫人的吩咐过来了。”

    这话诛心了。

    顾文君分明暗示顾家是有意借机对付她,好大的胆子,但也不由得让人信服。

    众人不由都随着顾文君的话去看雪燕。确实,那顾家的丫鬟面目清秀雅致,衣裳打扮都十分精致,就算刚才经过一阵折腾,也不见得过分凌乱,说明状况并不危急。

    反而是顾文君经过前面忙上忙下的,灰旧的衣袍都有几处冒了线头,穷困潦倒,处境完全比不上顾家一个丫头。

    但她却拿捏着一番别样的气魄,与周边的一切都有天壤之别。站在前排的常服男子打眼瞧了瞧顾文君,有几分惊异。

    庆禾县本地的官吏们都糊涂了。

    她真是那个顾文君?这个穷鬼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本事?

    雪燕更是被这一连番反问弄晕了,她想象中瞠目结舌的泥腿子少爷顾文君竟然变得巧舌如簧,反而是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