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见段宁对自己未露出一分一毫的不愿理睬,心中大喜,便觉得这事儿可成。

    他本就年长,年纪上的优势摆在这儿,谅他也不敢反抗什么。

    “反正你自己回了屋里也是要等她,倒不如你我二人在这儿聊两句,还不那么枯燥。至于聊什么,便你来说。”

    他说着这话时,就将手覆在了段宁握着酒壶的手背上。

    段宁微侧过头,于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划过几分厌恶,又细细揣摩着他的喜好。

    他相貌生得如此都是次要,放首位的该是他此刻是程阳朋友的妻子这个身份,他尚在别人家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如此放肆,八成便是好这样的,宋凌走了,他谅他段宁一介女子不敢将这种事情往外说,才敢这样。

    段宁最善的便是伪装。

    他于是回过头来轻轻将手抽了出来,直起身子朝后退了一步,轻声说,“公子有所不懂,女子平日里要做的事,能做的事多了去了,远不止是等他这样轻松容易。”

    说罢,他装似没了在这儿假惺惺收拾酒器的闲心,转过身要朝外走。

    他方要迈步,又让程阳扯住了袖子。

    段宁的脚步一顿,唇角勾起一抹讥笑,再转过身时却只剩了他一如既往的敷衍似的浅笑。

    “公子若是真的想聊,倒也正好打发时间。”

    程阳见他回身坐到桌对面,想着这宋家的娘子定是想通了他的好了。

    宋凌不行,嫁进来这么些天,哪天不是守活寡?他定是转身之时心里暗暗将他和宋凌做了比较,才恍然觉出了他的好。

    他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可碍于桌面挡着,他碰不到段宁,只好自己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边上,佯装闲聊地讲话。

    “宋凌与我打小就认识了,算是发小,只是性子太顽劣,以前也不怎么着家,想来你因了这个受了不少苦。”

    他见段宁坐得端庄,心想着他丝毫不像是商人家中的媳妇。

    琉城虽离京城远,却正因其偏远穷僻,成了京官遭贬时常被发遣来的地方,因此习气上多沾染了京城那套打心底儿瞧不上经商之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