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郡主在高台上操心异父弟弟的终身大事,徜徉花下的宋宜笑却在揣测她的心思:“我今儿才第二次见这位郡主,要说以前也没得罪过她,可她刚才的做法又是什么意思?”

    她再不了解清江郡主也知道,似清江郡主这样应酬惯了的贵女,再怎么爱好女红,也不可能投入到把两个表妹彻底抛到一边--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难道是衡山王太妃给她说了什么?”她沉吟着,“但左右是让陆蔻儿姐妹怨恨我,太妃直接交代了自己亲孙女不就成了?何必让清江郡主知情呢?就算清江郡主答应不说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就跟陆蔻儿姐妹想到一起去了,“或者这姐妹两个惹了清江郡主,清江郡主故意借我敲打她们?要是如此,我可也太冤了!”

    但身份悬殊放那儿,宋宜笑纵然满腹愤然也无可奈何,心里正乱七八糟的,忽听身后有人招呼自己:“宜笑?”

    “蒋姐姐?”宋宜笑转头一看,忙含笑相迎,“好巧!”

    “巧什么呢?”蒋慕葶走过来挽住她手臂,淡淡道,“我听说往这边来,专门来找的。”

    宋宜笑闻言就很意外,因为她们虽然认识,要说多熟也谈不上,不过泛泛之交。

    尤其蒋慕葶是蒋贤妃的娘家侄女儿,虽然贤妃就生了一位玉山公主,到底是与崔贵妃平起平坐的高位妃子,还抚养着宫嫔出的魏王陆鹤游,不容小觑。

    且蒋家也不是靠贤妃出的头,前朝本朝都有子弟承担重任,门楣比简家也低不了多少了。是以蒋慕葶平常来往的都是身份仿佛的贵女,要不是有个袁雪萼穿针引线,宋宜笑这样的,跟她连泛泛之交都做不成。

    如今蒋慕葶亲口说特意来找她,她不免诧异:“姐姐找我,不知有何吩咐?”

    “们走远点,我跟宜笑说几句体己话。”蒋慕葶先打发了左右,才蹙眉责备道,“说,怎么就不听劝呢?明明雪萼已经给写了信,叫这段时间不要出门的,还来!也不看看今儿这是什么宴,要没雪萼派人赶到占春馆门口送信,让我来找到护着点,十成十要出事!”

    宋宜笑大吃一惊:“袁姐姐给我写了信?我根本没收到!”

    “想是中间出了岔子?”蒋慕葶一怔,就怀疑上了韦梦盈--心想这韦王妃既然是个弃夫再嫁的,为了有个显贵的女婿,坐视女儿冒险也不奇怪?

    但她虽然有些轻视宋宜笑,教养放在那里,也不想当面说人家亲娘的不是,就一带而过,道,“今儿这宴是为了给几位贵人相看人,运气好的,往后富贵未必在令堂之下,可明白了?”

    韦梦盈是王妃,这不就是说相看的人里甚至有封了王的皇子?!

    宋宜笑虽然正为出阁犯愁,但也知道自己纵使自忖才貌都不逊色于人,可没有父兄撑腰,不自量力的去竞争这样的富贵,要没意外出现,基本就是作死。

    她不是赌徒,愿意拿前程甚至性命去博那渺茫的一线指望,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说清江郡主为什么态度那么古怪!该不会听人讲了我去博陵侯府小住过几日,怀疑我勾搭袁雪沛与简虚白不成,又来这儿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