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哲冷静开口,从皇帝起了疑心开始说起…

    “去年南越使团入京,献出南越北部潭州、湘阴、连泽三郡于陛下。皇帝欣喜,却在之后,那南越淮王却又要献南越嫡出玲珑公主于溶家,皇帝必然心内恼怒。

    “这南越蛮烈,却愿向西宁低头,于皇帝而言,这是莫大成就,可那淮王却又要献公主于溶家,便是告诉天下人,更是明明白白告诉皇帝,南越并非向西宁皇室臣服,而是向溶家臣服。

    “虽然妹夫当场推拒,那玲珑公主最终也是入宫做了皇帝的女人,可皇帝心内的刺却就此深扎在心。”

    关昕月听着,点头道“这我知道,将军也知道,可溶家世代满门忠烈,皇帝不至于为了这南越人显而易见的挑拨便对溶家出手吧?”

    关哲亦点头,道“事到此处,皇帝虽然忌惮溶家,却实还不至于下杀手。

    “可是之后,朝中奸佞推波助澜,南越人更是百般陷害…我和父亲推测,应该还有人暗中捣鬼,操控着这整个事件,而溶家,便是他们首当其冲要且必要除去的目标…

    “溶家从不与朝中其他大臣亲近,可魏国公张家同样身为武将世家,若那些人直接针对溶家,魏国公或许会感同身受,或者说是兔死狐悲,进而替溶家说话。

    “可是一场意外,天下人皆以为张家嫡子死于爵儿箭下,从此溶张两家便有了龃龉。

    “更是因为爵儿在张家为他家儿子守灵,那些人造谣扇动,一时物议费然,看着百姓皆道溶家冤枉,可在皇帝耳中,便是他的皇命竟还要顾忌溶家声明,若稍微不妥,白姓却会怪责他不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城…

    “皇帝已做了数十年皇帝,如何能忍受这般委屈?这事在那青楼女子为溶家叫屈、为爵儿雪耻而就死时,便把流言推上了。至此,溶家军内也起了怨愤。

    “虽然军内异动很快平息,可皇帝在军中必有耳目,而溶家军内群情激愤也定传到了皇帝耳中,只怕,皇帝听到的,比实际军中的乱子更甚。

    “到了那时,只怕皇帝已暗起杀心,因为他心中明白,溶家在百姓间的声明太甚,他即便是皇帝,也得避其锋芒。而溶家军又对溶家衷心耿耿,所谓忠君,不如说是忠于溶家…”

    关昕月一脸颓败,喃喃道“将军自然也知皇帝猜疑,之后有人谏言裁军,将军并未提出异议…”

    关哲看着妹妹,心疼道/“那都是后话,在那之前,南越淮阳离京前的拜访,有一次把皇帝心里扎的刺往里推了一截。

    “之后陌山大旱,皇帝借机裁了十万溶家军,而后皇帝糟了皇后算计,变得更加多疑,本来裁了十万溶家军能消弭的疑心在那之后却变得不可收拾。

    “在皇帝下了废黜太子的狠心以后,除去溶家的决定也变得不那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