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江之上,争锋对峙依旧,三日下来为了防止敌营阵展开,海啸军四营的将士,为守阵线,付之血肉,尖鲨折鳍,虎鲸碎牙,洋狮断骨,军玉率领深蛟龙营来回冲杀,可面对无穷无穷的攻势,业已困顿难行。

    彼岸,礼如在旧船躲避江户搜查的这三日,青木先生中间来过一次,为他取来了毛毡与小袋稻米,青木告诉礼如这两日,抓捕南境人的官兵大多被派往港口集结船只,码头日夜有仕丁与雇役在搬运物资,传言幕府此次是要远征,做长期作战的准备。

    礼如接过毛毡,却推回了装着稻米的布袋说:“青木先生,我是何德何承蒙到您这般照顾,偏安一隅,能保全性命已经是感激不尽,这粮食您收回去。”

    “礼君,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南境来的和尚说过一句话,渡人渡上岸,送佛送到西,我们虽不是什么大户,温饱无虞,租庸倒不用担心,徭役也出钱找穷苦之家代役了,妻子笃信神佛,便嘱咐我多行善举,礼君莫要推辞了。”

    “青木君与尊夫人,善心佛面,会有好报的。”礼如由衷之言。

    “礼君,时势如此,你且在此处受苦了,若有机会,我便让相熟的船夫送你回去。”青木惋惜的说道。

    从城中到旧船港来往一趟需小半日,青木与礼如说完这些话便回去了。

    正午的烈日驱散了海上的薄雾,礼如将青木送出船外时,看到约莫二三十艘满载货物的船向着海口驶去。

    三国海域到白江,海路宽阔,扬帆而行仅需一日航程,但入了海口,两岸的海峡遮住了海风,老渔民们有句谚语:“风行一日,无风行一年。”

    与此同时,刘仁贵所率的“飞云”、“盖海”二舰已经行至江口,楼船体积庞大,刚入海口航速便放缓了许多,待航行到海峡中部时,风吹不动帆,帆带不动船,楼船停滞不前。

    刘仁贵召来舰长询问状况,心急如焚,他站在飞云塔顶,环视两岸青山,只说了一句话:“所有人,用船桨,拿木板,就算是划也得划过这片海峡。

    或是心诚感天,楼船缓慢前行半个时辰后,海面上落起了雨水,尔后,起了海风,楼船上的海啸军,迅速扬帆,向着白江战场驶去,楼船视野辽阔,刘仁贵时刻关注着海上的情势,隔着三五里外,看到了在江上的对阵的两军。

    军玉领蛟龙营将士入敌阵冲杀,无暇顾及东方驶来的两艘船,右翼的高盛部率先打出了旗语,等待回应。

    刘仁轨部望着远处虎鲸营的传令旗手,当即对下达了命令飞云舰伸起钩、镶器械,策应阻击绕后的敌船,盖海舰全副装甲从敌阵正后方切入,径直切入,攻其不备。

    二舰得令后,盖海一舰当先,直入奈良军阵中,四层高的盖海楼船,像一座海上堡垒,一尊战佛,入阵时势如一杆铁杵狼牙棒,扎进奈良军中,一连捅出十来个窟窿,激起层叠浪。

    “殿下,奈良殿下,阵营后方,有两艘巨船向我们阵营冲过来,我们的战船挡不住这艘巨轮。”传令兵将军情火速传报给主帅奈良。

    “让织田将军率领铁甲船去阻击,正面的战场,坚决不能后退,海啸军已是强弩之末,传令必须在黄昏前破敌,南境大军一至,不仅此战将功亏一篑,我等也无颜回到故土,毋需天王圣罚,江户的国人、战死将士的父母兄弟也容留不下我等性命,与敌死战,鏖战到底。”奈良

    “属下立即传令各部,让织田军组织后防线。”传令兵擦了擦不知沾上是雨水还是汗水的额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