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练完后,江禽、高甲、高丙、冯巩诸人告辞。荀贞为了表示感谢他们刚才准备去高家相助,将他们一直送到官道上,长揖互别。

    冯巩与江禽等同行了一段路。

    江禽大概是想起了荀贞善待许母的事儿,有感而发地说道:“荀君行事,常出人意料。”

    高甲说道:“是啊。便以操练而言,用蹴鞠为手段来调动里民的积极性便令人眼前一亮。”

    冯巩也很感叹,说道:“不知诸君知否荀君曾去过我家?他与家君的见面并不愉快。可今天荀君待我却与诸君相同,毫无芥蒂。……,他行事是否出人意料,我不敢置评,但心怀宽广却是实实在在的。”

    “荀君去你家的事儿,我等有耳闻。冯君,荀君绝非池中之物,尊父的作为有些过分了!”

    世上无有不透风的墙。冯温傲慢不逊,荀贞因而拒绝接受他家出粮之事,经由冯家的宾客们早就外传。江禽诸人乡间轻侠,消息灵通,早几天前听说了此事。

    到了冯家庄外,冯巩邀请江禽等人进去坐坐,江禽等知道他是客气,见他脸虽带笑,眉眼含忧,晓得他肯定是在为“冯温傲慢不逊,得罪了荀贞”而发愁,自不肯这时候上门打扰,辞别自去。

    冯巩目送他们走远,回到庄中。刚进庄门,就问看门人:“家长何在?”

    看门人答道:“后院。”

    冯巩忧心忡忡,也没闲情洗漱,直奔后院,果然在菜园里找到了冯温。

    “阿父。”

    “……,又看去蹴鞠了?往年郑君在时,好歹还练练手搏、射箭,换了现任这位倒好,成天摆弄蹴鞠!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什么看头!……,不是交待过你,不许你这些天出门么?”冯温蹲在菜畦边儿检查种子的发芽情况,见冯巩来到,也不起身,瞥了他一眼,斥责起来。

    冯巩吩咐侍候在边儿上的奴婢、徒附退下,等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后,撩衣拜倒。

    “无缘无故地下拜作甚?……,你又闯下了什么祸?”

    “孩儿此拜非为自己,而是为阿父,为我家!”

    “什么?”

    “阿父,孩儿今天亲眼见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