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文行至此,须得表上一句。

    那坑住了数百陷阵营甲士的陷坑,就在刚才,其上明明还站着孙营的守卒,却怎么忽然就平地变成了陷坑?说来也是简单。那里本来就不是实地,昨晚宋谦、孙辅得了孙坚使者通报云说今日可能布兵会攻其营垒缺口后,两人就组织人手,连夜在这里挖掘了大大的陷坑一个,然后於其上遮盖薄板,再於板上洒满泥水,以作掩饰。适才站在此处的孙营兵士,一则人少,才百余而已,二来并且皆没披甲,都只是布衣,故此这块薄板尽能支撑得住,然而陷阵营的兵士都是身披重甲之士,一副重甲重达数十斤,数百人,那就是数千斤,甚至可能要上万斤了,薄板因之不能支撑,遂断裂破碎,乃导致了这数百的陷阵营甲士纷纷掉入下边的坑中。

    这些东西,高顺暂时没有想到,也没空去想。

    只见一面军旗扬起,出现在了陷坑的西部侧边,旗下一将,披甲持刀,徒步立地。高顺望此旗帜,是宋谦的将旗,因知此将,必是宋谦无疑了。宋谦没有立刻遣兵出来,趁机进攻高顺所在之位置,而是指挥命令络绎露头於陷坑东、北、西三面的伏兵,叫他们丢掷火把、柴草於坑中。柴草被火把燃着,整个偌大的陷坑,顿时成了一团火海,黑烟滚滚,火势逼人。

    陷阵营甲士们穿的重甲,能够抵御箭矢、刀矛,可却抵御不了火。

    不但抵御不了,就像瓮中的肉一般,那火在外头烤,处在甲中的人身,便如那肉,不多时,就有阵阵的肉香传出。肉香夹杂陷阵营甲士的大呼惨叫,搞得高顺睚眦欲裂。

    他亲眼看到,有几个甲士挣扎着,叠了个罗汉,试图从坑中爬出,却最上头的那甲士刚从熊熊的火势中露了个头,手才搭到坑沿,便被坑边的孙营兵士一脚踹回坑中。

    又有数十孙营的弓弩手出来,排成阵势,朝坑中近距离的射箭。

    身边的亲兵大叫:“将军,坚兵从城中出来了!”

    高顺回首顾望,郾县城北的城门打开,一支步骑兵马,可不就是正从城中奔出?这支兵马前打的旗号,初时高顺看不清,但这支兵马骑兵在前,步卒在后,骑兵的行速甚快,旗随骑兵而前,稍后不多时,他已可以看清那旗上所写的字是什么,却是孙坚帐下悍将韩当的军旗!

    前边是跟随自己日久的袍泽陷入坑中,被火烧箭射,后头是悍将韩当所率之来袭坚兵。

    当下之际,该何去何从,如何抉择?

    绕以高顺这个当今世上堪称数一数二的斗将,一时也是不知所措。

    不过,高顺到底是高顺,他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那坑中的袍泽,显是没办法救的,当下之计,只有一条,便是带留在身边的这剩余百人,立即去和辕门外的高雅部会合,放弃攻营,赶紧回撤,也许还能有条活路,或许还能把剩下的这些兵士活着救出。

    决定既下,所谓“慈不掌兵”,高顺倒是果决,忍痛舍弃了坑中的数百甲士,急声传令,便带着身边的甲士百人,慌忙朝辕门处返回而去。

    郾县北门距坚兵北营的距离,当然是比高顺所在位置与北营辕门的距离要远些的,故是当高顺退还到辕门外时,韩当所率的来袭之坚兵,还没有到达。

    虽然没有到达,而且高雅在看到韩当率部出城后,也已明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