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张辽的预料,吕布的部队在汝南境内时,犹可隐匿行踪,但到了颍川境内,想那颍川地狭人稠,又没有什么隐秘的小路可走,故是却无法潜行。他们刚到颍川郡,消息就被当地的县吏,紧急报到了阳翟,禀与了弘咨知道。弘咨闻讯之下,大惊失色,一边赶紧遣人赶往平舆,汇报此军情给孙坚,请求援兵,一边他即点齐兵马,倾城而出,往去定陵等县支援。

    却是没有想到,才接到吕布兵入颍川的军报不过一天多,他也只不过是刚从阳翟率部出发未久,居然舞阳城就已经失陷。

    那舞阳的守将徐元,乃是孙坚的老乡,早就跟从於孙坚的帐下从战,孙坚讨董之时,徐元亦在其军中,并且颇是立了些功劳,说来也是孙坚帐下有头有脸的一员将校,竟是一天的舞阳城都没能守住!弘咨在得了此军报之后,对吕布此次的攻势,更是做了一次重新的评估,自料之,他万万是抵挡不住的,遂便立即又遣使急赴平舆,再次去向孙坚求援。

    弘咨兵往定陵,两日后,到了定陵城外,吕布正在麾兵攻城,弘咨便筑营城北,与城中成犄角势,拼尽全力,鏖战守御,苦苦坚持,等候孙坚的驰援部队。

    这且不提,只说弘咨的两个使者,前后脚的到了平舆县城,求见孙坚。

    见到孙坚,此两人相继把紧急的军情和弘咨的求救,都如实地禀报上去。

    孙坚亦是大吃了一惊。

    却是就在接到第一个使者的禀报之前一天,孙坚才接到梁国的求援急报,说是张邈发兵往攻。孙坚方在与诸将商议对策,讨论张邈为何会在此时突然进攻梁国,试图判断张邈的战略意图,结果还没有议论出个一二三四,不意吕布攻颍川郡的军报接踵而至。

    事情到了此时,张邈遣兵攻梁国的意图,也就不用在判断了,孙坚等人俱皆顿时明了。

    县中,郡府,大堂上。

    孙坚坐与主位,程普、黄盖、韩当、祖茂等将分坐两边,又有孔德、谢甄等文吏亦陪坐在侧,并及孙贲、孙策、孙暠、孙辅、孙瑜、孙香、孙河等孙家的一干子弟也在,却是坐满了一堂。

    孙坚放下弘咨的求援书,拿起案上昨日接到的那封梁国相徐琨求援之书,与诸人说道:“昨天闻知张孟卓攻我梁国的时候,咱们还迷惑不解,不知道他为何会在此时,突然侵我,更搞不懂他是哪里来的胆子,来打咱们。

    “而下却是清楚了,原来是张孟卓与吕奉先沆瀣一气,他两人不知何时混到了一块儿。张孟卓攻我梁国,不必说,定是为呼应吕奉先的。”

    孔德摸着稀疏的胡须,说道:“所谓‘远交近攻’,张孟卓与镇东将军为敌,而吕奉先与明公为敌,他两人因之结盟,共抗明公与镇东,却也是不足为奇,……。”说到这里,孔德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摸着胡须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孙坚见他这般模样,知他定是心有所思,就问道:“君是想到了什么么?”

    孔德沉吟了会儿,说道:“明公,这回张孟卓与吕奉先联手侵我豫州,他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孙坚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此话怎讲?”

    孔德说道:“兖州现今泰半都落入到了镇东的手里,唯存者,只有东郡和陈留郡了,我闻陈宫从曹孟德那里离开,现下正在陈留张孟卓处。陈宫向来是求图兖州自保的,料他断然不会建议张孟卓攻侵我豫州,那么,此回张孟卓与吕奉先联兵,会不会是看似取我豫州,实则其意是在济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