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急不可耐爬上擂台的便是那先前断了半只手的大块头,凌兮就算是想拦都没能拦的住。他右手伤了,便索性将其中一个大铁锤扔在了台下,左手单拎一只铁锤,那模样,蠢的让人心惊。

    说什么竞颅比武,谁会对一颗二十多年前的脑袋感兴趣,江湖中人当然是有仇的寻仇,有怨的抱怨,下手只重不轻,一招一式都是把对方往黄泉路上送的。大块头直接点名道姓化渊阁许继,要求他上场应战。

    “多大仇啊?”凌兮“咦”了一声,撇嘴:“明明也没多强。”

    兰辞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一侧的洛丹青先行开了口:“他们之间的恩怨前几年传遍了整个江湖,据说这许继抢了范进青梅竹马,抢就抢了,主要是半路还给弄死了。前些年,范进寻仇的血书几乎贴满了满城告示,这桩奇闻倒也养活了好多个话本先生,至今都在流传。”

    凌兮这个好奇宝宝往前凑了凑又问:“既然知名知姓,这仇怎么拖这么久才报?”

    “为什么?”洛丹青有些茫然,半晌才道:“小公子你也看出来了,范进不是习武的料,他潜行苦修武功十年,奈何天分实在太感人,估摸着到现在还没摸到人家手指头。”

    正说着,就看台上的范进满头汗珠雨水似的往下滴,很明显擂台战还未开始那大铁锤他已经拎不动了。而另一边的许继,他的样子不像是来应战的,像是来会好友的,对着台下笑嘻嘻的点头哈腰。

    转而对着范进苦口婆心道:“累了吧?累了先放下我们聊聊?”

    范进汗水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两只手忙着拎锤抽不出空来擦一把,满脸的胡子被浇了个透,像个小丑般的瞠目而视。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故意要杀她。”许继道:“我怎么知道那姑娘像根草一样动不得,我轻轻一推她就磕门框上了,一磕就碎了,这好歹是个人也不是说粘就能粘起来的,再说你看你也打不过我,我不想欺负人,不然我在这道个歉,各大豪杰做个见证,这事就算了吧。”

    “少废话!”范进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使出吃奶的劲吼道:“你到地狱再去跟她道歉!”

    范进左手一甩,大铁锤直直朝许继砸过来,虽然这个人在凌兮眼里柔弱如娇姑娘,但在寻常人看来,着实力气真的一点都不少,许继一偏头,铁锤砸到一旁的大钟,生生给撞成了两半。

    许继也不是单来开玩笑的,手中一把长剑变换各种招式,仅仅两个回合,范进早已是无路可退。

    铁锤自然可挡致命之击,可单凭那些防不可防的冷剑,范进身上就被刺了个千疮百孔,衣服快要破不避体。而许继大约是顾忌自己名声,又不一剑致命,一剑捅了范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死一个范进却又无任何意义。

    兰辞看出来了,许继的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羞辱,对范进的羞辱。

    凌兮看的着急:“你说这范进扔了他手中那大铁锤会不会好点,明显太耗力气了,他连站都站不稳!”

    兰辞道:“他站不稳不是因为那个铁锤,而是自己本身就没有平衡能力,相反,铁锤反而给了他相对的平衡力,这十年怕是光拎着铁锤练平衡了。”

    “确实是这样。”洛丹青道:“范进从小就是个走路东倒西歪的智障,他娘死之前用全家的家当买了个童养媳给他,那姑娘倒也是个好人,不料被许继一推就给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