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百零一具失去头颅的尸身被另一队游骑发现并运回军营时,商军上下无不惊怒交集。

    闻仲聚集众将商讨此事,截教众门人皆因蒙进之死而切齿衔恨,纷纷向闻仲请令,要领一支人马去为蒙进报仇。

    闻仲摆手止住众门人,沉声道:“同门之仇,折兵之恨,自然该报。不过却须商议一个章程。如今连敌人虚实和踪影都不曾摸清,徒自发狠有何用处?”

    此言一出,众人都安静下来。他们口口声声报仇,经闻仲点醒后冷静下来思考,才想起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纵使带兵出去,又该找谁去报仇。

    沉寂片刻后,张奎建议道:“我等修为尚浅,推算之术未精,算不出对方的来历和去向。太师修为远在我等之上,何不也来推算一番?”

    闻仲苦笑摇头:“老夫已经试过,同样毫无头绪。对方应该有高人庇护,施法搅乱了因果。”

    “太师,末将倒有些想法。”所有人安静下来之后,先前一言未发的李靖站出来缓缓开口。

    闻仲素知李靖之能,料他既然开口,心中必有见地,便道:“李靖你如何看待此事?”

    李靖道:“方才我已检查过死者的遗体,发现所有人身上受的都是箭伤,而且中箭的都是在要害之处。末将听说蒙进将军精擅一门‘黑烟旗’的异术,想来与敌人交手时他没有不用的道理。这便意味着对方是在隔着蒙将军释放的黑烟射杀了众人,如此射术,应该只有风夷一族的神射手可以做到。”

    听李靖抽丝拨茧地娓娓而谈,即使因上次之事而留下心结的截教众门人也不由现出佩服之色。

    李靖又道:“在死者之中,只有蒙将军的伤痕与众不同。看起来似乎同样是箭伤,只是伤口巨大,而且伤口四周的血肉都被高温灼成焦糊之状。末将日前曾听太师谈论九夷各族长短,提到风夷族族长一脉流传有一门名为‘射日诀’的至阳功法。出手射杀蒙将军的,应该便是习有这门功法之人。”

    闻仲听得不住点头,问道:“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应对?”

    李靖胸有成竹地答道:“末将又问了后来赶到出事地点之人,从现场的蹄印等痕迹判断,多方人数不多,应该只在三百至五百人之间。如此一支数量不多却极其精锐的人马潜到距我大军如此近的地方,其目的不外乎游击骚扰。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我军的散出去的巡哨游骑,以及后方运送粮草辎重的队伍。因此,我们与其漫无目的地去找他们,倒不如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闻仲脸上现出赞赏之色,反手从案上拿起一支令箭,喝道:“既然你已有了计策,老夫便将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无论要兵还是要将,可凭此令箭随时征调!”

    李靖接令在手,躬身道:“末将领命!”

    接下来的几天,商军的三支巡哨游骑和一支运粮军都受到袭击。幸好所有人事先都得到指令,见势不妙立即脱身,绝不与敌人纠缠,因此伤亡不算太大。

    这一天,又一队运粮军从后方过来。因为前次的损失,这一次随行护卫的军队整整五千人,而且一路全神戒备不留一丝破绽。其间有人曾隐约看到敌人的踪迹,但对方或许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一直未曾发难。如今眼看再有两日路程,便能抵达前方的商军大营。

    “羿烈,看来这次我们是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