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一口气,将所有战事的经过讲完,才幽然叹道:“虽然我没有经历那场战事,但是对于益州士卒的风骨,仍旧敬佩不已。”

    “将近三千的残兵,被西凉大军围困之后,却是没有一人投降。”

    话毕,樊稠叹息不已。

    人们面对死亡,都会有着天然的恐惧。慷慨就义说得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困难无比。

    因此,哪怕身处敌对方,樊稠亦是忍不住衷心敬佩那些益州士卒。

    刘瑁听到邓贤投箭刺死胡轸,而后掉落水中,被无数箭矢射杀;以及刘璋宁死不屈,身中数箭倒地以后,眼中闪过一丝红芒。

    他握紧了拳头,关节“擦咔”作响,这才强忍住了怒气,以及心中的悲痛。

    一开始,只看到一副棺木的刘瑁,心中还存着些许幻想与忐忑。待看见里面躺着的人是泠苞以后,刘瑁在悲痛之余,心中居然还有一丝庆幸。

    中路大军的三员将领,对益州来说,最为重要的自然是刘璋。这次刘焉让他出征,担任中军主帅,明显就是在提携和考验他。

    虽然这一点,对于刘瑁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刘瑁心里面却也知道,在刘焉死之前,他和刘璋,作为益州集团内部的接班候选人,是万万不能内乱的。

    而且,就算他心里面希望刘璋战死,却也不是以这种方式。

    如果在天下当中,传出刘璋带兵偷袭西凉军,反而却被西凉军反杀,自己还兵败身死的消息,岂不是徒惹得天下人耻笑。

    刘瑁昂起头来,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那邓贤将军的尸首何在?”

    似乎感受到了刘瑁心中,那股蓬勃的怒气。樊稠不敢怠慢,急忙说道:“太一谷中洪水太大,水流甚急,所以我等并未打捞到邓将军的尸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益州诸将闻言,顿时各个怒气勃发。

    樊稠生怕招致刘瑁等人的怒火,急忙开始解释。

    “不止是邓贤将军,就连胡轸将军的尸体,也被大水冲走,士卒们根本来不及打捞。直到战事平息以后,过了很多天,才发现胡轸将军,那已经被河水泡烂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