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香遇总带点骄气的矫健利落气质,骆萱长期随母驻扎边关,小小年纪身上便有种常人难及的、见过血经过事的气质。她没有半分为香遇妻夫的礼待而感动的样子,反而兴致缺缺地打量着这对妇夫,一张口就叫人——起码边修雅是很想丢掉修养掀桌跑路。

    骆萱道:“殿下这矫r0u造作的劲儿还是留着过点逍遥日子吧,也好给日后留个想头。”

    香遇——或者说,骆莹——她八百年没被人这么当面下面子骂过了。

    身为超品大长公主和一品国公的掌珠,哪怕是心思gg绕绕如皇帝,不管背后怎么yAn奉Y违,见了面总还是得和和气气、甚至偶尔低三下四哄着她的。

    她看着骆萱没说话,一旁边陪侍的边修雅心头狂跳,觉得自己似乎过早涉及了骆家的家族秘辛:

    他才刚过门第一天,别说有nV傍身,连侍奉都只有一次……要不要来这么刺激的啊?

    ————————

    骆萱当然不是故意的……才怪。

    骆萱生在玉门长在玉门,自然也处处以玉门骆氏为荣。她打小读母亲房里的兵书武谱,小小年纪就冬三九夏三伏地练出一身的陈茧旧病,为的就是不辱没头顶这个骆字、不辱没“玉门骆”的名号。

    ——可长房一家最避着的也是这名号。

    忙碌又早逝的大姨不谈,姨夫大长公主在世时对玉门总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至于那位素未谋面的堂姐,骆萱就更是看不上:区区一个游手好闲的京城纨绔,也配顶着骆姓受封一品军爵?

    所以她一向看不惯——或者说,讨厌长房。

    原本母亲不派长姐而派她来京城她就够生气的了,谁知这便宜堂姐竟然还把她晾了整整一天才拨冗来见,骆萱不由得更生气——这不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嘛!

    长房的人真是越看越讨厌!

    她故意当着新过门的堂姐夫给堂姐难堪,就是想看这假惺惺的京城人会不会撕破脸。骆萱面上一派冷淡,心里满是激动——仿佛看见香遇撕破脸她就赢了长房一轮似的。

    屋子里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边修雅不敢看香遇,率先张口想打圆场糊弄过去——孰料牙关刚打开一个音节,就听到香遇几乎同时张了口。

    她仍是那副亲切的面容,眼神清亮得仿佛能直慑人心:“是我怠慢了承晖妹妹,堂姐——子衿,明日叫人在院里摆酒——承晖,堂姐明日自罚三杯。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