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妻子在家人的陪伴下,前往美国待产,适逢南方连续暴雨,在郊区小楼里准备行李的秦安和安水困在小楼里。

    电话,网络完全中断,甚至没有办法求救,两个人只能等着退水,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每每看到安水,她就是这样一双眸子,这样的眼神,让秦安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安水看着眼前的少年,从容平缓的姿态下,似乎压抑着某种激动的情绪,他的眼神里散着一种由衷的亲近感,不是为了某种目的靠近他人而刻意伪装出来的亲近。

    自肺腑,只有面对至亲之人才会有的那种随意的,自然的亲近。

    安水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为何会对自己有这样的感觉,然而她并不反感。

    “对于我来说,儿童启蒙读物的《菜根谭》,简直就和我第一次读尼采时一样觉得莫名其妙。没有想到这里偶尔碰到一个孩子,就能背《菜根谭》。”安水笑着道,她的笑容总是很平淡,但却在唇角,鼻翼,眼角,眉线上都绽放出来。

    “依然将《菜根谭》当成启蒙读物的,这附近也只有我爷爷了……你是安水姐吧,我听大伯提起过。”看着安水有些许的疑惑,秦安解释道:“我爷爷就是守着你身后老宅的那个老人。我叫秦安。”

    安水应该是周六到的青山镇,大伯每天都会到老宅,秦安这么说,却也不怕安水会去和大伯对质,怎么一见面就知道她名字。

    “原来是秦安弟弟,你要去看你爷爷吗?秦小天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他正闷呢,说这地方连个玩伴都没有。”安水站起来,她的身材极高,十八岁的少女已经育的足够完美展现女子撩人的曲线,即使只是穿着平底软皮鞋,那双被长裙包裹的腿已经美的触目惊心。

    和记忆中的经历一模一样,爷爷秦举德在文革中坚守在青山镇,但兄弟秦怀德一脉却逃离了大6,前往台湾,许多年后再次以台商的名义返回大6。

    这次来到青山镇的是秦怀德的大儿子秦向山,秦小天是秦向山的儿子,是个典型的台湾少年,对大6没有什么感情和归属感,颇为瞧不起内地孩子,秦安记得,第一次见面,秦小天就拿出他的gba游戏机在秦安面前炫耀,开口闭口台北怎样怎样好,大6怎样怎样差,把秦安气得狠揍了他一顿。

    听到安水说起秦小天,秦安就有些忍不住笑,他绝不适合当秦小天的玩伴,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两个人走在沙石铺成的小路上,一层层的黑色细沙中夹杂着碎泥,夏时割下的禾垛堆成巨大的金字塔形,一个人影匆匆和禾垛后冲了过来,对着秦安狠狠推了一把。

    安水站在秦安的身侧,早已经看清楚了人影便是胖乎乎的如同肉球的秦小天,来不及说什么,只感觉旁边的秦安往自己身上扑了过来。

    一个胖子的势能不是这么好消除的,秦安手忙脚乱地抓住安水的肩膀,两个人倒在了禾垛子上。

    秦安的身体压住了安水,两个人亲密无间地重叠在一起,安水慌乱中抱着手臂挡在胸前,满头秀披散在金黄的禾垛子上,眼眸里有着惊慌和压抑的笑意,她并不是个容易生气的人,特别是对于孩子,容忍他们的调皮也是她觉得他们可爱的原因。

    身体下修长的少女**柔软如棉,散着一种诱人的处子香味,她的气息完全包裹着秦安,她那张一直美丽着的容颜近在咫尺,从未如此之近,那唇,那眉,那眼,精致细腻如同容不下一点裂痕才能成就极致艺术的瓷器。

    在阳光下,在金黄的禾垛子中,压抑着笑意的安水转过头来,才现身上的少年,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惊慌,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荡漾着的是那种让人心跳的情意,让人忍不住忽略他带着稚气的脸庞,被那双眼睛吸引住,似乎是另一个灵魂,倾注在这具躯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