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对雪无我越发好奇,系统除了告诉他雪无我是个活死人之外,其余守口如瓶都不肯说了。

    雪无我烤的兔肉很香,乐天吃得满嘴流油,他在吃的时候,雪无我一直在看洞外的雨帘不知在想些什么,淋湿的衣服已渐渐干了,乐天仔细打量,才发觉他穿的其实是最粗陋不过的素衣。

    也许是他的气质太出众,风采太摄人,当人望向他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觉得他正身着华服。

    乐天好似明白了雪无我说他的剑不见得是好剑的缘由。

    剑也许只是街边铁匠三两银子就打出来的剑,好与不好全在使剑的人手里。

    等乐天吃完了,雪无我也转过了脸,

    “上药吧。”

    药草被苍白的手攥在手里,一滴滴药汁落在乐天的伤口上,乐天疼得哇哇大叫,雪无我听着他狼一般的嚎叫,“习武之人岂怕伤痛?”

    乐天龇牙咧嘴道:“我不仅怕,还怕得很。”哇啦哇啦地大叫,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得仿佛鬼哭。

    雪无我已记不得从前的事,脑海里空荡荡的血红一片,记忆当中似乎也是极安静的,少有这样鲜活吵闹的声音。

    很奇怪。

    雪无我觉得自己应当是个很喜欢交朋友的人才对。

    吃饱了,伤口也上了药,那药似乎有镇定的效用,乐天靠在石壁上逐渐昏昏欲睡,外头在下无穷无尽的大雨,那么一点点火光不足够温暖一个受了伤流了许多血的人,乐天在睡梦中环抱住了自己本能地想要取暖。

    这时,一个温暖的胸膛向他靠来,乐天顺着暖意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宽阔的怀抱。

    雪无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是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嘴里哼着温柔的歌谣,仿佛他很久以前也曾这样做过。

    孟乐天生得很秀美,失血之后的脸色唇色都有点白,看上去更柔弱了一些,但只要他一睁开眼,那种明亮又快活的精气神就又会显现出来,他的面颊上有一道极淡的血痕,雪无我摸了摸那道痕迹,从上面攫取了一点点香气舔入口中,是香甜的味道。

    漆黑凌乱的山洞也因为这一点点香气变得舒适温馨起来。

    雪无我垂着脸很专注地看孟乐天,他的眼睛从来都没什么内容,喜怒哀乐全都内敛在他的心里,此刻他正看着孟乐天,眼睛里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