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纵横官场三十年的经验也看不透这桩怪事。

    同样犯糊涂的还有韩齐。

    湖光粼粼,舟行数里,韩齐立在舟头,怀里揣着林乐天给的折子与玉牌,微风袭来,怀里的东西被催发出阵阵幽香,如一张大网般笼罩住韩齐阴沉的脸。

    玉牌是林乐天的贴身之物,天长日久便沾染上了林乐天身上那股清淡甜香挥之不去,韩齐揣着它夜里做梦都会梦见林乐天。

    梦醒了,全然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韩齐想将这玉牌搁置,可东西重要又扔不得,只能依旧揣回怀里,夜夜不得安眠。

    这阉人到底是熏得什么香,如此腻人又如此长久。

    韩齐拧起眉,只希望风再大些,能吹散这扰人的香气与他纷乱的思绪。

    折子上的东西他已通过厉帮让他们提前去查证,他心里知道八成是真的,因林乐天没有什么理由欺骗他,他本怀疑或许林乐天看穿了他的身份,但林乐天真知道了他这条漏网之鱼,早就杀了他,怎还会将他带入宫中?

    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至少与韩齐所想象的复仇之路太不一样了。

    韩齐靠在藏青色的船舱上,脸色漠然心事重重。

    水路两日转陆路,韩齐在一个破茶馆与厉帮人接了头,厉帮的人扮作小二,极利落地对韩齐道:“内容十之八九是真的,时间太紧来不及一一查证,下头的几个名字平素跋扈敛财惯了,百姓深受其苦。”

    韩齐端起粗糙的茶杯转了转,沉声道:“水灾可属实?”

    “确有此事,然漂千户是夸大了,只殃及了几户。”

    半真半假,这个胡戚道是个聪明人,韩齐放下茶杯,转身上马,随手丢下一贯铜钱,“结账。”

    没了宗衍撒娇、韩齐打扰,乐天算是过了几天消停日子,正正经经地当公务员上班,忙着上下清理朝政,雍朝先帝是个糊涂蛋,烂在里头的事不少。

    幸好有系统这个最强辅助在,他跟系统现在是蜜月期,系统对他好得很,大概是指望用自己的好来牢牢拴住乐天这个回头的浪子,乐天处理起来事半功倍,除奸佞放冤案忙得脚不沾地。

    高强度工作的结果就是乐天累吐了。

    是真吐了,午膳的时候吃了一口不知道什么反正寡淡无味的东西,乐天突然“哇”地一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