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断了根、鱼脱了水,怎么活?

    舜恒木然点头,眼中无限哀愁担忧。

    送了陈院判,又按两副药方抓了药,几人团团围着舜夫人同舜华,眼见两人一口气喝了药,苦得说不出话来,才肯放心。

    “竟有这样苦的药!哎呀,莫不是你们教陈院判罚我……”舜夫人连连咂舌,满脸都几乎要缠在一起了。

    “我有杏花楼最甜的梅干,我去拿来。”舜恒又要往外跑,却被叫住了。

    舜夫人自从斗柜里取出一包杏脯,拈了一枚又分给众人尝,“我有备无患,阿恒你若有什么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再去拿吧。”

    他嚼着杏脯却满嘴苦涩,嘿然笑了,仍要卖弄,“我听说有一种雪莲花,温血益精,能治母亲的病。不如我给阿忡写封信去,南方花草甚多,保不齐他能找到!”

    几人将信将疑,想着不如一试。

    舜华却从几床被褥下头撑起身子,虚弱着说,“雪莲长在北疆雪山之巅,五年才开一次花,只有在大雪初霁的七月,最经验老到的药农才能偶然觅到一棵。三哥哥在南方,怎么找得到?”

    大家都是一愣,小五为她垫了个软枕,又将一层层褥子盖好,“你又从哪里知道?会不会是乱要价的药农讹传?”

    “书上看的。”舜华心虚掩饰,但这雪莲如何精贵,她在北境三年,也只听过它的传说从未亲眼见过,这种药材岂是轻易能用的。

    但他们没有放弃,舜恒写了信,说一早就去寄。又想着舜忡收到信后,三四月就能在百花竞放的南方找到这种奇异的莲花,五六月间就带着花回家来团聚,最多到七八月,母亲就药到病除了。

    欢喜地畅想了一番,才觉得心满意足。

    小五挤在床边,将下巴也搁在软枕上,哀怨道,“姐姐这一病,我也觉得身上酸痛,没有力气了。”

    舜华苦笑,“又不是什么好事,你也要来凑热闹。什么时辰了?父亲母亲都去休息吧,我自己将养着就好。”

    “已折腾了一夜了。为你擦了两遍身,实在不见效才去请陈院判。”小五指着几盆温水告诉她,“你不省人事倒在院子里,二哥哥抱你进来,把母亲都吓坏了。”

    她微微撑起身子看出去,果然东方已微微露出一抹白,又见父母亲都满面愁容,更是自责,“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怎么倒在院子里?”

    “傍晚就有人来传话,说你留在集贤宫中誊抄经文,要晚些回家,叫父亲母亲无需担心。等入了夜,二哥哥不放心,在二门那边等你,听见马车声响就出来看,见你倒在院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