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卫选光再吃一惊,竟不知该喜该忧。

    愿意自然是不能更愿意了,只是……

    他脑子里轰隆隆地想着,过了许久那些热闹嘈杂的声音才缓缓褪去,回归到一片澄明中。

    “晚辈愿意,只是不能冒东宫之大不韪。”

    舜询笑笑,有些懊悔自己强人所难了,“东君是太子亲信,是也不应当让你犯险,葬送大好前程。”

    卫选光连忙起身辩解,“大人误会了。晚辈并非为了前程,只是身在东宫十余年,屡受皇恩,实在不能夺人所爱。况且……”

    他满脸急切,却还是踯躅了片刻,“况且中丞有两个女儿,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

    这倒让舜询大惊失色,“这,你……如何得知啊?”他急剧思索起来,定还是游园之时露出了马脚,顿时悔恨不已。

    “中丞大人放心,只有晚辈一个人知道,绝不告诉旁人挟制大人!连太子殿下也是不知道的!”

    卫选光又斟酌着追问,“方才中丞愿意晚辈做半子,还能作数吗?”

    舜询担忧不已,如何还顾得上卫选光,只想着赶紧叫女儿们躲到辛沂老家去才好,又着急若这欺君的罪名落下来,辛沂又哪里庇佑得了。

    好生把人送走,见那些茶花也格外糟心,叫人搬到后花园角落里了事。当晚便叫小五先回辛沂老家去。

    一向乖顺的小五竟不肯,只抱着母亲撒娇,“父亲不愿意姐姐嫁到东宫去,怎么不叫她回乡下躲起来呢”

    舜询心里急迫,语调便不好,“本来过完元宵,就是轮到你回去的,这时候起什么乱呢?”

    她含了一汪眼泪,委屈不已,“元宵那天贵妃看到的人是我,得到雀翎披风的也是我,要去遴选,也应当留我的像,为什么反而让我回辛沂?父亲不过是偏心姐姐罢了。”

    舜询瞪大了眼,简直不可思议,“选进东宫,岂是什么好事?一个两个都想着进宫?”

    “辛沂又有什么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到处都是灰和土,我再也不要去了!姐姐喜欢养猫狗兔子,喜欢抛头露面做买卖,为什么不让她去?偏心,父亲就是偏心……”眼泪一掉下来,这几年在老家吃的苦头像一下子涌上来似的,再也止不住了。

    “危险危险!危险你知不知道?已经有人发现了,谁知是不是还有别人,一个守得住不说,两个三个都能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