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来的人,宫人称她“云昭仪”。

    严随规规矩矩行礼。

    云昭仪仔细打量长身玉立的男人:“你就是严随啊?”

    严随:“臣是。”

    “唔,真奇怪呀,你为什么住在这里?皇上都登基了;听说你和陛下相识多年,是不是真的呀?这里住了个人,我还以为陛下金屋藏娇呢。”

    年轻的姑娘,自小被保护的滴水不漏,一朝进宫,言辞间还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严随暗暗叹了口气:“回娘娘,陛下命臣在此抄录誊写一些古书——臣从前是陛下的伴读书生,惯做这些,只是陛下日理万机,已有多日未派人来取臣抄好的文本。”

    这话有两重含义:他住在这里是因为有正事而非传闻所说的“金屋藏娇”;皇上并不常来此处。

    云昭仪“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甩着袖子起身:“回宫吧,不好玩。”

    恭送、转身,关门的瞬间,严随的面色缓缓沉了下去。

    被楼聿带回来后,他的确一直在誊写古书,一是打发漫漫时光,二来,就是以防今日这种情况发生。

    严随像吞了一把苦药,心头酸涩。

    这次他应付得了云昭仪,以后不一定也能如此幸运。

    他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再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就不免毛骨悚然。

    几场雨后,空气中弥漫着闷躁的气息,夏天已经迈开步伐,悄无声息的靠近。

    严随终于再次见到楼聿。

    大半个月,隐卫换了无数面孔,相对于这些仅有一面之缘的,自然还是和楼聿最为熟悉。

    何况他还曾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