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可蔓就着琉璃宫灯的烛光,努力将心思放进那让人放松的话本子上,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朝着小玉点了点头,就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蒙坝县城,“福来”客栈二层,思图一身湖水蓝衫站在廊檐下微风口处,脚边似有流雾飞卷,浅淡的眸色隐隐现出几分忧虑。

    原本,思图接到父亲吩咐,头日夜里,已然将一应兵士、丫鬟还有车马甚至路上的厨子、食品凡此种种都已安排妥帖。

    第二日一早派了个小厮稍了个口信给蓝家大院,只说自己要去蒙坝县城一趟,继而就带领着思府安排妥当的人马伺候离开了草原牧场,顺着官道,一路低调行事,尽量的早一些到了蒙坝县城凌王府侧夫人冷清秋所在的“来福”客栈。

    原本以为,很快的,就可以安排好相关事宜,思图就可以回去牧场,只因着不仅仅是思图想着急看到蓝可蔓,担忧着蓝可蔓,也是因着无论思家还是牧场也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思图着手安排与商讨。

    可是奇怪的是,从思图道了来福客栈,只见到了这侧夫人一面以后,这冷清秋就推脱说身体不适,再也不出来和思图相见,也不吩咐说什么时候出发回京。

    思图仔细的想着那日第一次见到冷清秋的一切事宜,想分析出到底为何,冷清秋原本看面色是想要略坐休整一晚就立刻出发回京的,可是再和思图吃完一顿饭的时间,原本思图也没有和这冷清秋说上几句话,有限的说明也是思图在哪里叙述着回京的安排,冷清秋面色冰冷的听着,可是却为何,就一顿饭的功夫,冷清秋却突然派贴身丫鬟山杏来和自己禀报,说侧夫人突然身体微恙,要歇息几日方可回京,这下,思图也是无论如何不能安排完成以后就离开了,总也得看着冷清秋离开蒙坝县城,安排好路上的一切,思图才可以离开呀。

    思图仔细的思来想去,若说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那日和冷清秋进饭的时候,旁边似乎还坐了一个老道还有三、两个小道士,他们当时在说些什么?

    思图移动脚步,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蓦然注视着窗下的行人熙熙攘攘的行来走去,那日的情形终于清晰的再一次的显现在了思图的眼前:

    冷清秋面色微冷,不带一丝笑颜,对于思图开始的见礼,颊上并无悦色,但是也并无不悦,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关心,也不在乎,直到思图谈及凌星月给予刘管家的书信中托付刘管家派人来照顾冷清秋回京事宜的时候,她的面色才突然像一弯迷失在清泉里的月亮,孤寂却忧伤。

    “思图少爷,凌小王爷的书信里是如何安排与我的?”

    难得的冷清秋竟然朱唇微启,开了口询问了思图一句。

    “侧夫人,凌小王爷的书信里面到底是如何说的,我并不知晓的有多细致,我只是听从我父亲思金耀的安排来迎送您回京的,我只知道,凌小王爷担心您一个弱女子骑马回京,会过于劳累,所以亲自书信一封给予王府管事刘管家,刘管家担心府里的下人处事不周,再怠慢了侧夫人您,所以相求与思府我的父亲思金耀的身前,我父亲就拍我亲自过来安排您回京的事宜。”

    思图想了一下,复又接着回复道:

    “虽然我并不知晓书信的具体内容,但是想来总还是关心您的言语和有关于您的回京细致安排问题,凌小王爷虽然先行一步回京,但是对于您的后续安排还是颇为细致和贴心的。”

    说完这些思图就拿出来一张写满名字的纸张,上面细致的写上了回京主事是谁,保卫他的兵士又都是谁,随行厨子是那两个,路上的追随大夫又是那个,伺候的丫鬟又都叫什么,还有几个四十多岁的嬷嬷,也是为着路上的浆洗洒扫准备的,思图细心的一一指给冷清秋看,冷清秋却复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只叫山杏过来,用心记着即可。

    说完人员,思图复又开始和冷清秋说明路上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时思图却发现冷清秋的目光一直很是认真的盯着旁边的一桌正在吃饭的几个人。

    思图一边淡淡的说了几句,就停下了嘴巴,装作肚饿的样子开始进食,并悄然注视着眼前的冷清秋,只因着她的面色似乎变的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