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图本来在凌星月来请官医女的时候就知道可能是蓝可蔓家里有了事情,可是那天实在忙碌不堪,父亲不仅告诉了自己很多家里的私密之事,更是连家里私养兵士之事都一并告诉了他,还让他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到出征大将的位置,好顶替凌星月那个小王爷,避免老王爷的唯一后人有了什么危险。

    思图刚才本来想说出幸好凌星月来思家邀请了官医女,他才从官医女哪里得知蓝可蔓家里发生的事情,也幸好凌星月邀请了官医女,否则不知蓝婶婶何时才能痊愈,对于官医女的医术,思图是深深知晓的。

    可是话到嘴边,思图又生生的咽了回去,他不想让蓝可蔓再因着这件事情听到凌星月的名字而难过。

    眼看着蓝可蔓好不容易面容开阔了些,思图不想也不愿意再听到任何有关凌星月的一切,他也不想冒险,既然凌星月已经放手推开了可蔓妹妹,并且特意书信自己去王府相接,那么这就说明凌星月已经决定了,不管原因是什么,思图也不再想深究。

    凌星月身份贵重,况已经有了一位太后圣上都亲下谕旨的侧夫人冷清秋,若蓝可蔓嫁过去,那么以后的漫长日子,蔓儿该如何度过,再加上蓝可蔓的善良单纯的性格,无论如何,蓝可蔓嫁到王府都不是好的选择。

    思图这么多年以来,一心一意的爱着蓝可蔓,若他真觉得凌星月是一个可以让蔓儿妹妹托付终身的对象,且蓝可蔓若真的也喜欢那个人,思图是愿意放手,成他爱着的蔓儿妹妹的。

    毕竟,蓝可蔓开心,思图就开心,蓝可蔓能够幸福,思图就幸福,可是现在,不管是蓝叔叔,还是蓝婶婶,更别提自己了,都一致认为这凌星月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归宿,那么思图就更加要为蔓儿妹妹的终身幸福着想,如此也是为了自己着想。

    思图下定决心,再也不想也不愿就这么默默的孤立的爱着蓝可蔓,他渴望得到回应,那怕就是一句温柔的思图哥哥,那怕蓝可蔓对自己的喜欢只有他对可蔓的爱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可以,思图不在乎,他不求蓝可蔓爱自己一下子就多么浓烈,他只求蓝可蔓爱自己长久,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每时每刻的陪伴,思图相信,终有一日,他能得到蔓儿妹妹的整颗心。

    但是思图不会让蓝可蔓因为对自己的喜欢而承受一丝丝的痛苦和磨难,他永远不会像凌星月一样,为了一个冷清秋,推开蓝可蔓,让她痛苦,抑郁不得欢笑。

    思图早就下定决心,此生非蔓儿妹妹不娶,且娶后,也绝不会再聘任何一妾,思图一生,仅此一个蓝可蔓足矣。

    而蓝可蔓早就在思图提到母亲生病的时候就想到凌星月送来的大夫和费心烦请的官医女,心里不觉间揪起的颤了颤,可是现在也不是为了那个推开自己的凌星月考虑的时候。

    蓝可蔓听到思图竟然告诉了思家如此私密的事情,竟然就是为了解释自己的一个疑问,再加上思图就要出征边疆,蓝可蔓一下子被浓重的担忧占满了脑海。

    “思图哥哥,你要出征边疆?!为什么非要你去,京城那么多将士,为何非要需要你一个牧场上的大管事的儿子,你父亲和我父亲都是老王爷的旧部下,这我知道,可是你们已经远离京城很多年了呀,这许多年来,思大管事带领着我父亲等众人管理着牧场,才使朝廷,马匹充足,牛羊丰富,现下为何会突然有邻国匪徒来患?就算是有,让京城或者离匪患近的边疆驻军去就可以了,为何要你去?!”

    思图看着蓝可蔓瞬间惊慌失措,担忧万分的模样,不觉心疼,站起身来,绕过几桌,弯腰将蓝可蔓的小脑袋轻轻的纳进了自己的怀里,许久之后,一片柔软轻轻的贴在了蓝可蔓的发顶心。

    蓝可蔓乖顺的在思图的怀中呆了一会儿,终是不放心,挣脱开温柔紧致的臂膀,让是抬眼定定的望着思图,向他要着一个答案。

    思图心里澎湃跳跃,一方面,他为着蓝可蔓的真情流露心动不已,一方面,他又不能以实情相告:

    “自己是因着代替凌星月才要亲自去边疆出征的,再说思图也是老王爷军旅后代,出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思图将头抬起,望向窗外,因着灯光耀眼如白昼的缘故,一对凌雀仍未休息,微风夹着丝丝云絮扑面而来,廊檐下那对凌雀正在衔泥筑巢,扑楞着翅膀忙忙碌碌,时而亲昵蹭蹭对方以示鼓励,时而又叽叽喳喳吵闹不休,似乎为着一根枯草的放置而起了轻微的分歧,见思图凝重着脸庞静静的望着它们,忽而停止了争吵,将脑袋怯怯的藏在了翅膀底下,偷偷的透过羽毛的缝隙看着眼前这个俊雅挺拔的男子与他旁边那一双不甚理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