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一番周折到达亚塔的居住点后,容顾从他身上摸索着找出了一串钥匙,对上锁孔,连续试了三把才成功开门。

    一直承着重量的手当下有些打颤,几乎是门一开就冲了进去,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亚塔身上的伤应该是发作了,刚刚便已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现在神智完全不是清醒的,但发白的指尖却从始至终死死攥着容顾的衣服。

    他的身体正微微蜷缩,眉头像是因忍受痛苦而轻蹙着,惨白的面容血色尽褪,几缕鸦发被汗水粘黏在脸颊,唇色现出病态的青紫。

    他浑身是血,一手还死命摁着腹部的伤口,鲜红的五指深陷进去,那里的衣衫和皮肉已经粘连起来,一片血肉模糊。

    容顾试图起身,可领胸口牵拉感没有半分松泄的迹象。

    他现在根本无法进行直接的肢体接触,干脆一把把身边茶几上的桌布拽了下来,隔着它将亚塔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了。

    力道终于完全松去,容顾转身便要离开,下一秒,衣摆却被猛得拉扯了一下。

    他脚步微顿,侧身,眼角的余光瞥到沙发上的人,不偏不倚对视上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眸子。

    亚塔此刻眼眶微红,全身都因疼痛而颤抖,暗红的眸中蓄了层水汽,看过来的时候,明明是无比凶狠的眼神,却给人以一种脆弱的错觉。

    “不要走……”

    容顾试着拽了拽自己的衣摆,没能从他的指间抽出来。

    “我去找药。”

    亚塔盯着他,像是无法理解他话语中意思似的,半晌,唇瓣颤抖着,暗哑的嗓音吐出单薄支离的话语。

    “……不要走。”

    容顾一字一句慢慢道:“松开。我去找药。”

    他双目发红,犹如一个快溺死的人,艰难地喘着气,明知无用,却仍拼命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声线打颤。

    “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