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敖晟翎这般恳求,满堂皆惊!

    五郎晟翮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眶去,恨不得将老七的后脑勺一巴掌拍凹了!他急得额头冒汗,一手拉住老七的左臂往回扯,又连声问道:“老七你傻了?!你是二叔二婶留在这世上唯一血脉!家中珍宝!如何说得出与人为奴这等疯话?!若再这般胡闹!当心大姑姑打死你!还不快些坐回去了?!”

    “五哥方才也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横遭劫难、有求于人皆因我而起!怎能拖累家人受罪吃苦?!”敖晟翎使劲要挣脱,见五哥不肯撒手,索性不去理他,又对着应媛郑重言道,“若能准允,敖七此生定当结草衔环,万死莫辞!”

    “媛媛!你莫听她胡呓!”五郎晟翮上前将老七撞歪倒于一旁,他凑近应媛急切说道,“老七她早已傻透了!说出来的话是不能够当真的!”

    敖晟翎单掌支撑住平稳还毫不示弱:“五哥你才傻透了!我没疯没傻!!你瞎说乱讲!!!”

    堂兄妹两个人争执不下,敖洺不由地脑仁胀疼。她垂首扶额,沉声喝问:“你们两个吵什么?丢人现眼的!还不都给我滚回来?!”

    那堂兄妹俩人听得大姑姑开口发声,不约而同噤言无语,却都不肯退回客席。二人同时抬头盯着应媛,俱是一副不得回应不肯罢休的架势。

    方才‘媛媛’两字一入耳,应媛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复杂莫测。她连着饮下两盏热茶,在那俩兄妹的注视下终开口说道:

    “莫说我仪狄谷不近人情。明日辰时,你二人在此‘飞花落英’堂内各自抽签,以定去留。”

    言罢,应媛叮嘱应果为来客打理宿处,吩咐婢女们仔细伺候贵宾饮食起居,随后她起身对着几个长辈施礼告辞。

    见得灵泉之事现转圜之机,敖晟翎喜上眉梢,不禁扬起唇角笑了开来,却听敖洺在一旁冷笑着问她:“即将要在这里俯首为奴,竟然还这般高兴!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倘若她失去的还能够复回来,我傻就傻了吧!”咧嘴一笑,敖晟翎对着大姑姑躬身行礼,随即招呼应果一同去看行囊。

    “啧!”看着老七的背影越走越远,敖洺无奈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对卓卉君说道,“既然老七心意已决,那便随她。多说无益,明日的抽签到底如何尚不可知。卉卉带着大公主快去换身干净衣衫歇息会儿的,到了傍晚再一同用膳。”

    因有巫婕施法救助,柔嘉的精力元气恢复了些许。她可与常人那般起身行走、低声交谈,但仍不可奔跑跳跃、大声呼喊。不过,即使柔嘉已能一切自理,但卓卉君仍不放心,执意将大徒儿送入内室且助她净手洗脸,无微不至。

    “今日仪狄谷肯松口,我聆儿的大难也要快过去了......”卓卉君为柔嘉铺陈被褥,又将一套干净衣裳放在榻上,“待人将热水送来了,聆儿先泡脚,再小憩会儿。”

    虽然此刻室内仅有师徒二人,但柔嘉仍未摘下帷帽。她来至恩师身侧屈膝行礼,轻声言道:“师父莫再折煞徒儿了...徒儿手脚有了些许力道,可自给自理。一路劳顿至此着实艰辛,还请师父去歇息,安心养神。”

    卓卉君晓得自家徒儿的性情,听她这般说了便顺她心意答应了。恰时正有婢女送来热水,卓卉君便留柔嘉独自洗漱,她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却见敖晟翎提了个小巧食盒当面走来。卓卉君见她仍旧一身风霜并未去更衣洗脸,遂叫住她,柔声劝道:“知你有良心的,也不必这般殷勤。茶水点心的俱有人照应,你还是回房歇着罢。”

    敖晟翎笑着回答:“我听巫婕说这仪狄谷的秘泉之灵力要比小姑姑他们找寻的甘露泉更是绵淼纯粹,那阿莳之术必能化解。我心里很是高兴的,想见她说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