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一雨洗尘痕,浓绿阴阴可一园。

    随着卓卉君看向窗外景致,敖晟翎望着一对飞舞春燕悄然笑道:“虽说大姑姑她平日里凶了点、脾气大了些,但是......若非为了将我寻回家而耗费十多年,大姑姑不会那么久不见人影的......大姑姑实是一位仁义之侠者,无人可与她比肩。”

    “啧......好端端的...我与你这孩子说那些作甚?”揉了两下眼角,卓卉君拍了拍敖晟翎的手背,红着眼角柔声言道,“七儿回自己房中去换身衣袍,洗脸梳头,你大姑姑唤你过去呢......聆儿此刻睡得香沉,由我照料她,不会有甚差池的。”

    隔着纱帐看着柔嘉,听她呼吸平缓绵长,敖晟翎犹豫了半刻即起身对卓卉君行礼告退:“晚辈去去就回,劳烦卓前辈,辛苦您了。”

    “好孩子...去吧.......”卓卉君微笑颔首,对着敖晟翎越看越欢喜。

    敖洺正独自坐于正堂厅内,她一边吃茶一边看着手中册子,抬头望见七侄女儿立在门口看着自己,于是她招了招手:“发什么呆呢?过来坐。”

    敖晟翎乖乖听话坐于敖洺对面,又听大姑姑对她问道:“昨夜你一宿没睡?聆音姑娘好些了么?”

    “她咳嗽好些了,但仍未退烧......”敖晟翎口吻担忧,面色凝重,“若是明日登船时她还有些低热,怕是不便出海。”

    “你担心她入了船舱会加重病情?”随意翻了几页掌间薄册,敖洺剑眉微扬,“那丫头怎么说也是你卓前辈的得意门生,闻名武林的侠女、年轻剑客中的翘楚。你这般忧愁,会不会过于小看她了?”

    敖晟翎绷着脸低声嘟囔:“就怕万一........”

    “那你是的主意,你是否问过她的想法?”合上册子,敖洺给七侄女儿倒了一杯热茶,“再说,你与她何时好得可以替她拿定主意了?难不成你俩也是定亲的了??”

    一时语塞,敖晟翎似乎被掐着喉咙憋着闷声不吭。

    戏谑一笑,敖洺将那本薄册推到七侄女儿手边,示意她打开阅览:“七儿要在翊哥儿迎亲之前先一日到墨家去送荷囊,莫要坏了墨家的规矩,更不可犯了墨家的忌讳。这是昨夜晚宴之上,墨檀、墨椿俩兄弟提点的墨氏族规,七儿都要记得滚瓜烂熟。”

    “是,七儿晓得了。”双手接过薄册,敖晟翎翻开首页一目十行,阅得极是认真。

    “明日一早,墨家人会过来请我们一同登船。”敖洺起身离座走至一旁书架,随手取了一块棉帕为那盆兰花擦拭细长绿叶,“拿回你自己房里慢慢看去,你小姑姑在那儿等着你呢...”

    “好,七儿过去了。”

    喝完一盏香茶,敖晟翎对着大姑姑行礼告退,单手持册往自己住的客房行去,却在拐角处见得楚悦颜手执纨扇在园中赏花。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