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3)
对于打工人来说，好好过个生日什么的，果然是不存在的。
生日正逢周末，准备在家好好睡个懒觉，却在大早上接到领导电话，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赶往公司的孟杭不无哀怨地想到。
冬日的清晨，还有未散尽的薄雾弥漫在街上。孟杭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顶着两个黑眼圈对着街上经过的车辆发愣，静静等待着红绿灯变绿。一辆公交车从她面前驶过，街边的风景映在玻璃门上，从眼前飞快流过，虽然只有片刻，孟杭仍然捕捉到了映在玻璃上的那个身影。
那个模糊的倒影有着颀长的身形，看着挺拔而端正，还有微卷的头发，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高度融合。孟杭仅存的困意一扫而空，在大脑进一步理性思考得出判断前，本能就已经指挥着她扭头向身后望去，迫不及待地做出确认。
对方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垂眸望了过来。视线相撞的一刻，孟杭整个人僵在原地，数个念头闪过脑海：这是江川没错吧，怎么办，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打招呼了他应该也不会搭理我吧，其实，他应该早已经忘记我了吧……
对方并没有给她机会继续纠结下去，见她没有进一步动作，江川收回了视线，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淡漠的神色和曾经如出一辙。孟杭也转过了身，自嘲地撇撇嘴。是了，这英俊的五官配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神情，准是江川没错了。过去5年未见，对方记不记得她还不一定呢。也亏得她对江川的高冷早有体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沮丧挫败之感。
只是，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困意而在感官上残存着几许麻木，那么在见到江川后，孟杭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也彻底地感受到了冬日清晨的寒意，冷风透过围巾钻进后颈，她缩了缩脖子。
在23岁生日的早上，被临时叫去公司加班，在加班的路上遇到了自己中学时代暗恋了三年的“高岭之花”——如果算上过去那两人未曾见面，她却仍然时不时想起对方的5年，加起来应该一共是八年。孟杭在心里默默叹气。
红灯变绿，孟杭迈步向前走去。街对面商铺的玻璃落地门窗再次映出江川的身影，孟杭盯着玻璃门上的倒影，忍不住想着，距离她上一次见到这个人已经相隔了5年，下一次见到他又会是什么时候，这中间即将相隔的时光是不是终会足以使她忘记这个人。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孟杭扭头望去，一辆厢式货车正急速向路口开来。周末清晨的路口空荡荡的，货车行驶的车道前方并没有停驻的车辆在等待红灯。
孟杭看着丝毫没有减速趋势，向自己逼近的货车心中大呼不妙，感觉浑身的寒毛都颤栗起来，血直往脑门上涌。她迈步向前跑去，想要离开货车的行进范围。
其实只是由几个短暂瞬间构成的过程，但又仿佛每个瞬间都使用了慢镜头来记录因而被拉长放大，她清晰地听到了货车呼啸而至的声音，侧目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车身。孟杭再次迈步，半边身子已经超越了货车可以触及的范围。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身体经历短暂的失重与翻滚后，落回地上。
孟杭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混沌。眼前的画面仿佛变成了故障电视的雪花屏，周遭混杂的声音里彷佛有谁的尖叫，有急促的脚步声，却都让人难以分清。黏稠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逐渐模糊了视野。
意识一点点被抽离。我是不是要死了，死在23岁生日的早上。这样的念头控制不住地浮现在孟杭的脑海里。
“孟杭，孟杭，”似乎有谁在呼唤她的名字，那是一个久违了的熟悉的声音，是在一片嘈杂中，她唯一能清晰分辨出的声音。
江川。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的一刻，已经模糊了的意识又再次清晰起来。孟杭事后回想的时候，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她挣扎着侧过头，循声望去，那个她不久前才从玻璃窗的倒影中凝望过的身影，此刻正蹲在她的身边。只是她模糊的视线，实在再难辨清对方的表情。伴随着意识短暂回归的，还有感官，也正因此，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没有不疼的地方，彷佛整个人都被震碎了。孟杭控制不住地抽气，胸口却因这个动作的牵动而产生剧痛，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生日正逢周末，准备在家好好睡个懒觉，却在大早上接到领导电话，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赶往公司的孟杭不无哀怨地想到。
冬日的清晨，还有未散尽的薄雾弥漫在街上。孟杭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顶着两个黑眼圈对着街上经过的车辆发愣，静静等待着红绿灯变绿。一辆公交车从她面前驶过，街边的风景映在玻璃门上，从眼前飞快流过，虽然只有片刻，孟杭仍然捕捉到了映在玻璃上的那个身影。
那个模糊的倒影有着颀长的身形，看着挺拔而端正，还有微卷的头发，和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高度融合。孟杭仅存的困意一扫而空，在大脑进一步理性思考得出判断前，本能就已经指挥着她扭头向身后望去，迫不及待地做出确认。
对方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垂眸望了过来。视线相撞的一刻，孟杭整个人僵在原地，数个念头闪过脑海：这是江川没错吧，怎么办，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打招呼了他应该也不会搭理我吧，其实，他应该早已经忘记我了吧……
对方并没有给她机会继续纠结下去，见她没有进一步动作，江川收回了视线，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淡漠的神色和曾经如出一辙。孟杭也转过了身，自嘲地撇撇嘴。是了，这英俊的五官配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神情，准是江川没错了。过去5年未见，对方记不记得她还不一定呢。也亏得她对江川的高冷早有体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沮丧挫败之感。
只是，如果说之前还因为困意而在感官上残存着几许麻木，那么在见到江川后，孟杭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无比清晰起来，也彻底地感受到了冬日清晨的寒意，冷风透过围巾钻进后颈，她缩了缩脖子。
在23岁生日的早上，被临时叫去公司加班，在加班的路上遇到了自己中学时代暗恋了三年的“高岭之花”——如果算上过去那两人未曾见面，她却仍然时不时想起对方的5年，加起来应该一共是八年。孟杭在心里默默叹气。
红灯变绿，孟杭迈步向前走去。街对面商铺的玻璃落地门窗再次映出江川的身影，孟杭盯着玻璃门上的倒影，忍不住想着，距离她上一次见到这个人已经相隔了5年，下一次见到他又会是什么时候，这中间即将相隔的时光是不是终会足以使她忘记这个人。
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孟杭扭头望去，一辆厢式货车正急速向路口开来。周末清晨的路口空荡荡的，货车行驶的车道前方并没有停驻的车辆在等待红灯。
孟杭看着丝毫没有减速趋势，向自己逼近的货车心中大呼不妙，感觉浑身的寒毛都颤栗起来，血直往脑门上涌。她迈步向前跑去，想要离开货车的行进范围。
其实只是由几个短暂瞬间构成的过程，但又仿佛每个瞬间都使用了慢镜头来记录因而被拉长放大，她清晰地听到了货车呼啸而至的声音，侧目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车身。孟杭再次迈步，半边身子已经超越了货车可以触及的范围。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身体经历短暂的失重与翻滚后，落回地上。
孟杭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混沌。眼前的画面仿佛变成了故障电视的雪花屏，周遭混杂的声音里彷佛有谁的尖叫，有急促的脚步声，却都让人难以分清。黏稠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逐渐模糊了视野。
意识一点点被抽离。我是不是要死了，死在23岁生日的早上。这样的念头控制不住地浮现在孟杭的脑海里。
“孟杭，孟杭，”似乎有谁在呼唤她的名字，那是一个久违了的熟悉的声音，是在一片嘈杂中，她唯一能清晰分辨出的声音。
江川。这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的一刻，已经模糊了的意识又再次清晰起来。孟杭事后回想的时候，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她挣扎着侧过头，循声望去，那个她不久前才从玻璃窗的倒影中凝望过的身影，此刻正蹲在她的身边。只是她模糊的视线，实在再难辨清对方的表情。伴随着意识短暂回归的，还有感官，也正因此，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没有不疼的地方，彷佛整个人都被震碎了。孟杭控制不住地抽气，胸口却因这个动作的牵动而产生剧痛，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