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说,那段时间的妖皇简直是疯魔了,这六界里能惹的、不能惹的都被他祸害了遍,四凶恶的“落雪白衣”一跃成为那段时间里最为人所知的存在。

    伽夜当时因冥王殿的事情和穆良柒闹得很僵,最后还是放心不下兄弟,自己去了九华。

    一进九华大殿,清冽的酒香就传了出来,伽夜皱了皱眉头,知道穆良柒平日不喜酒的,如今这般怕也是借酒消愁。

    果然,银发飞扬的他坐在黑暗中,桌上摆了十几个白玉酒瓮,穆良柒轻眯着眼,只在伽夜进门的时候睁开了一下,“有消息了吗?”他现在只对让千荨复生的事情有兴趣,其余的一切,穆良柒都不在乎。

    “没有。”伽夜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穆良柒,“你们冰雪之灵,不是绝情欲,无爱恨的吗?”他打趣他,语调却是带着同情。

    “我也曾以为是这样的。”毕竟此前,从没有听说那个冰雪之灵的妖怪动过真情,“可是没意思啊——”

    “什么没意思?”

    “无欲无念,没意思——”他从前是这样的,四大皆空,可是偏偏遇上她了。

    “是嘛……”伽夜不忍看他消沉至此,“那这样有意思?就你这样水深火热的,有意思?小花神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魂飞魄散了!穆良柒你给小爷振作一点!”

    他没有答话,是啊,那怎么才算有意思呢?

    丢下伽夜,穆良柒一个摇身便消失在大殿,他这几日总梦见她,梦见她被自己赶出九华时的眼神——那么委屈,那么让人心碎。

    他记得她有个小木屋,只是自己从未去过,现在想想,每次都是她来冰窟找自己,两个人之间的一百步,她走了九十九,而他,却固执的不肯回头。

    穆良柒感觉到很熟悉的花香,像是当初在千荨衣袖间的那种轻柔温暖的香气,木门里有“沙沙”的响声,穆良柒心头一动,是她吗……

    “千荨!”他匆忙拉开木门,眼前却不是期盼的身影,一个穿着宽大衣衫的小男孩红着眼眶,怯生生地看着他。

    起初,穆良柒以为是过路的小妖怪来霸占千荨的房子,恼怒地将人顺手丢了出去,“滚!”他的一击下手没了轻重,小男孩撞在院子里的树干上。

    爬起来的时候,男孩眼眶更红了,却还是一副要抗争到底的样子:“你不能进去!这是……这是我娘亲的房子!”他在等娘亲回来,虽然很害怕,但一直不舍得离开。

    穆良柒没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娘亲是谁,只是对男孩身上的红色围巾很熟悉,那是怕冷的小花总围在脖子上的,冬日里她总是娇嫩的可以,却还是锲而不舍的在门口堵自己。

    围巾轻而易举地就被穆良柒拿了过来,男孩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他还是玄冰的时候,千荨给他围上了这条围巾,对于他而言,这是娘亲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上面还有娘亲的味道,如今被抢了,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