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在李怀昭眉毛更皱前,程铄一干亲卫回来了,李怀昭也听见声音,瞪了陈西辞一眼,起身离开前冷冷道,“日后你给我换药。”

    “……”原来他想听的就是这个?摇摇头,继续大快朵颐。

    虽说歇息时间短,但相比较之前,此时众人皆是精神饱满的,干粮一类也都充足,一行人马又是启程,此次便是不眠不休,直至津城。

    李怀昭仍是一马当先,程铄阿齐一路对小弟陈西辞多有关照。

    途经驿站时,趁着更换马匹干粮,陈西辞便会被李怀昭揪去换药包扎伤口,之后李怀昭再仁慈的容她歇上片刻,四日后他们到津城时,在陈西辞悉心照料下,伤口都已大好。

    只是他们到津城时,已是夜间,可受灾处,又怎有日夜之分,白天黑夜,对此处百姓来说,皆是炼狱,亲人没了,房子被冲垮了,田地颗粒无收,若说还有什么是值得庆幸的,便是此地还未发生瘟疫,不至于再夺走更多百姓的性命。

    刚入城郊,便可见周身肿胀苍白的尸体,还处处有着溃烂,皆是教人辨别不出的,想来是发水时被冲到此处,家人在悲痛中,也根本找寻不得,所幸尸身不多,可这天气,眼看着是越来越热,长时间在这儿,难免不会发生瘟疫,李怀昭停下马,同身后程铄说道,“留几个亲卫,处理这一路尸体,要快,这已是灾区,切记再不可生出瘟疫,还有……去……”

    之后说的声音小了些,只有程铄能听见。

    “是。”

    众人皆是心情沉重起来,他们也想教这些已去之人的亲人将尸身领走,可现实不得如此,目光所及这津城还没任何防疫迹象,这尸体留下去,有害无益……只得将这些人都在此处处理,来日再在此建冢,以托哀思。

    道理是众人皆懂得……

    留下几个亲卫处理,李怀昭带着众人进城,将随身干粮物资一路分发后,李怀昭脸色已经冷的骇人,“陈西辞,程铄,再带两个亲卫随我查看一番,阿齐,带其他人先去府衙,看看那边是何状况”。

    “是!”

    由此,一行人马,一分为三。

    李怀昭带人沿城内人家门前走,津城处南,年年雨水都未曾少过,虽说今年更多雨,可今年连城内都受灾如此严重,按理说,本不应如此。

    走了半天,李怀昭才看见一处地势较高人家门前的排水沟不是被淹的,“凿开,看看这排水沟有多深?”

    程铄当即带着两个亲卫将水沟凿开,没费太大劲儿,程铄也顾不得已臭了的积水,查看测量,“禀殿下,不足我朝对津城排水沟规定的一半宽,高也仅是到了规定的一半。”

    李怀昭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转眼看向陈西辞,“所见所闻,记好了,不仅是起居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