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李承乾气得踹了房俊一脚,“李师人品正直,道德无瑕,岂会干出这等龌蹉之事?不过是关中百姓以讹传讹罢了,休要污蔑李师!”

    房俊掸了掸被李承乾踹的地方,撇嘴道“殿下你是不是很有闲啊,没来由的搞什么践行宴,微臣是那种贪图虚名的轻浮之人么?如此大张旗鼓,还不如就让微臣悄然离去,荣宠不惊!”

    楼内传来一声大笑“房二郎此番南下,早已是关中翘首,江南震荡,何谈什么悄然离去?既然已是天下瞩目,太子殿下奉酒践行,来日青史之上亦多了一段佳话,明主良相,相得益彰,岂不美哉?”

    “这谁呀,吃了豹子胆吧敢这么说话?”房俊吃了一惊。

    李二陛下春秋鼎盛呢,你居然敢说李承乾和房俊是明主良相,你找死没人管,可也不能拖累咱啊!

    李承乾无奈笑道“老裴家各个都是异数,就没有一个循规蹈矩老实本分的!别人说了这话或许就是大逆不道,御史言官必定弹劾,可若是裴宣机说这话,没人当回事儿。”

    言语之间,两人并肩进入楼内。

    此时大概距离太子李承乾宴请的时辰尚早一些,楼内的地席上只是坐了三五人。

    见到房俊跟着太子进来,都站起身,见礼道“二郎。”

    平素都是常见的,诸如虞世南的儿子虞昶,封德彝的儿子封言道,陈后主之弟陈叔达的儿子陈玄德,以及——“千古迷臣”裴矩的儿子裴宣机。

    刚刚说话之人,便是这裴宣机。

    裴宣机在历史上没什么名气,房俊也不怎么关注,但是说起他老子裴矩,那可是大大有名。

    为什么称其为“千古迷臣”呢?

    因为裴矩当真是“千古之谜”……

    历史上,无论是忠贞之臣,亦或是奸佞之臣,都数不胜数。忠臣流芳百世受到后世敬仰,奸臣则遗臭万年受到千古唾骂。

    可是在茫茫历史的河流里,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让你不辩忠奸……

    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在不同的环境下,在不同君王的手中,却能扮演不同的角色——在昏君手下,他是一个佞臣,而在明君手下,他则是一个良臣。

    隋末唐初的历史上,就有这么一个奇特的人物,他既有文才,又有干才;他曾用优美的文字撰写了《西域图记》,把当时西域四十四国的山川地貌、风俗民情,记载得十分详尽,十分耐读。他历仕杨隋、宇文化及、窦建德、李唐四家,前后经六十余载,“年八十,精明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