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农忙季节命人建造曲室,数月不停工,又沉溺于歌舞,于志宁进谏道“工匠官奴都是犯法亡命之徒,他们带着钳子凿子等物来往进出,宫廷警卫不能盘问,警卫在宫外,奴隶在宫内,怎不令人担心呢?东宫里多次响起鼓声,乐官乐工时常被留在宫里不让出去,前几年皇上的口谕告诫,殿下就不想想陛下对此的看法吗?”

    李承乾任用许多宦官,一同作乐,于志宁又劝谏道“宦官身心都不健全,善于阿谀逢迎,靠着主子受宠作威作福,凭借上传下达制造祸患,所以历代都有宦官之祸,你咋就不注意呢?”

    后来,李承乾又私引突厥人,相互狎昵,于志宁再次进谏“达哥支等突厥人,人面兽心,难以教化,把他们引进内室,甚为不妥。”

    反正在太子李承乾看来,就是他做什么,于志宁都看不上!

    看不上就看不上呗,谁稀罕么?可你还总是跑父皇那里告黑状,这就不能忍了!于是,太子殿下甚至暗中指派刺客,要把于志宁给做掉……

    可是现在,自己看见了什么?

    侯君集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言谈甚欢的两人……

    “哟!陈国公来了?”李承乾从榻上起身,笑道“这帮内侍真是不知规矩,国公前来,怎么能不通禀呢?孤也好迎接一下!”

    侯君集咽了口唾沫,这画风不对啊……

    以往,李承乾对东宫的这些内侍宫女最是苛刻,认为就是这些人把自己的事情随时跟皇帝打小报告,所以自己才越来越不受皇帝待见,动辄打骂,还不准他们轮休,每天都得干活。

    今天却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完啦?

    于志宁也站起来,笑着跟侯君集客气两句,便对太子李承乾说道“微臣家中有事,先行告辞了,陛下得闲的时候,还是应该将微臣刚刚讲述的课业熟读几遍。”

    李承乾赶紧躬身施礼“于师慢走……”

    于志宁笑吟吟的回礼,转身告退。

    “殿下……几时同这于志宁关系这般亲近?”侯君集狐疑的问道。

    “呵呵……”李承乾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谈这个,陈国公前来,可是有事?”

    侯君集退到门口看了看四周,确定近处无人,这才回到堂中,压低声音将心中担忧说了。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李承乾全程面无表情,听完之后,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