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太子在右屯卫护卫之下向西撤退抵达河西诸郡,也只能为了杀回长安、夺取帝都而拼命,而关陇门阀则完全可以另立储君,构建中枢,建立一个全新的政权。

    至于最终鹿死谁手,那是另外一回事,最起码关陇门阀窃据大唐中枢,以之号令天下,获得极大的缓解时间。

    房俊也觉得这个猜测最有可能,遂下令道“命令全军戒严,斥候全部放出去,本帅要掌握关陇军队的一举一动!同时派人入玄武门,向太子与卫国公禀报情况,并且将咱们的猜测一同禀报,让东宫六率严加防范。”

    “喏!”

    王方翼领命而去。

    房俊负手站在舆图前,浓眉深锁,忧心忡忡。

    长孙无忌这人城府太沉,思虑太远,看似裹挟了所有叛军的一次大动作,但背后所蕴藏的阴谋,很可能在更深的第二层,甚至第三层……说若是自以为看得透长孙无忌,肯定要吃一个大亏。

    潼关。

    衙署之内,当斥候将右屯卫骑兵恣无忌惮的自薛万彻大军眼皮子地下横渡渭水,而薛万彻视如不见的消息传来,再做诸人先是一阵愕然,继而情绪激动的喧嚣起来。

    尉迟恭黑着脸,怒道“娘咧!这薛大傻子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抵达泾阳的当天晚上便渡河前往右屯卫与房俊彻夜欢饮,今日更是任凭右屯卫在他的防区内自如行动……他眼里还有没有大帅?还有没有军法?”

    张亮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帅,应当派人即刻前往泾阳,将薛万彻召回,然后以无视军令、藐视军纪之大罪予以责罚,将其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这话一出口,便被程咬金瞪了一眼,喝叱道“张亮你特娘的就是个坏种!大家都是袍泽一场,纵然平素有所不睦,少些往来便是,这般落井下石、煽风点火,简直不当人子!”

    张亮被骂得脸红脖子粗,争辩道“军法如山,岂容任何人践踏?卢国公官官相护,实乃大唐之罪臣也!”

    “娘咧!你个王八羔子找打是吧?来来来,让老子这个罪臣教教你怎么做人?”

    程咬金撸胳膊挽袖子,瞪着眼睛杀气腾腾。

    张亮吓得一缩脖子……程咬金虽然年近六旬,须发花白,但身子骨极佳,一身腱子肉较之年青小伙子也不遑多让,浑身铜浇铁铸,拳头好似铁钵一般,即便张亮比他年青十岁,也万万不是对手。

    “住口!”

    李勣阴沉着脸,喝叱一声“再浑闹不休,扒光了吊旗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