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娇叱,坐在椅子上的李玉珑玉容清冷,两条秀美微微扬起,清声道“这等不知上进、无耻龌蹉之辈,何劳父亲与哥哥动气?大哥,还请将此人赶出府去,父亲,请您写就一封和离之状纸,递交京兆府,请求判处吾与此人和离。自今而后,吾与这人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

    李绩一震,连忙劝道“珑儿,不可!怀恭固然顽劣,却也并无大错,只需好生教导……”

    李玉珑苦涩一笑,柔声道“父亲糊涂,今日他能说出这等恶毒之言,可见心中对吾家成见已深,纵然迫于父亲的威势,能够消停一时,可是以后呢?心有猛虎,必择机而噬,夫妻恩情,早已断绝,又何苦强扭在一起,视若仇寇,恨不得你死我活?”

    李绩愣愣无言。

    他只想教训教训杜怀恭,却未曾料到闹到这步田地……

    李震疼爱幼妹,焉能让杜怀恭事后再有伤害妹妹的机会?

    当即说道“妹妹所言甚是,长安城世家子弟一抓一大打,凭吾家之门庭,凭妹妹之品貌,纵然是和离之妇,照样有的是年轻俊彦趋之若鹜!何苦继续委屈妹妹?让吾将其打出家门!”

    言罢,照着杜怀恭又是一脚。

    杜怀恭不敢还手,还手也打不过,只能护住头脸,被踹的大喊大叫,终于寻到一个时机,趁着李震不备,夺门而逃。

    李震大怒,正欲招呼家将将其擒拿,李绩忽而一叹,道“随他去吧!”

    打手扶额,一脸疲惫。

    他李绩半生戎马、战无不胜,不知多少敌人在他面前溃败身死,满朝文武哪一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

    偏偏却连家事都摆不平……

    喝止了长子,李震缓了口气,这才说道“就如你妹妹所言,去京兆府地上状纸,请求判处和离,自此以后,两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他李绩身为宰辅之首,好歹也是个要脸面的,如今被这个混账女婿闹得灰头土脸,若是不能展示一下强硬态度,岂非让天下人耻笑?

    反正京兆杜氏自从杜如晦去世,也就只剩下一个杜楚客勉强立于朝堂,势力衰弱,得不得罪也无所谓……

    李玉珑却是坐在那里,扭头看着窗户外头已然泛出绿意的花园,神游物外。

    冬去春来,时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