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孙思邈居住的医庐,却被几个在此学医的太医院学子告知,孙思邈因为躲避清净,已经前往终南山一处道观居住了十余日。

    程处亮顿时一脸愁容。

    谁都知道孙思邈正在编撰《千金方》的下卷,废寝忘益求精,等闲绝不接受求医,这会儿更是干脆搬去终南山中隐居,恐怕就算是找上门,孙思邈也必然不会答允下山。

    房俊却不管那个,直接问清楚了地址,带着程家兄弟驾车便赶赴终南山。

    车上,程处亮为难道“这个……二郎,既然孙道长故意躲去终南山,咱们即便找上门去,怕是亦不会轻易答应下山,要不,咱们缓几天?”

    事实也就是他心情急切,清河公主产后虚弱、伤及根本,这等病情非是一朝一夕便可治愈,自然耽搁个三五天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但是他与清河公主感情极好,一是片刻都忍不住罢了。

    若是当真一位皇室公主危在旦夕,太医束手无策,孙思邈又岂能不给医治?

    不止是公主,就算是长安城中那些个王侯公卿,如若是哪一个病入膏肓、危若累卵,孙思邈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这位神医固然淡泊名利、视富贵如浮云,却绝非不近人情……

    房俊笃定道“兄长放心吧,既然清河殿下的病情不易拖延,今日既然前来,无论如何也得请到孙道长,好生诊治。”

    程处亮也是个爽快人,拱手道“无论如何,今日这份情,愚兄记在心头了,改日必有厚报。”

    房俊不以为意道“兄长不必如此,某与处弼虽非兄弟,却也情同手足,即使两肋插刀,亦绝不皱眉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事实上他今日前来寻孙思邈,并不仅仅是请其前往卢国公府为清河公主诊病,亦有别事相求……

    程处弼听闻房俊之言,一脸“自当如此”的神情,略略颔首,再无表示。

    程处亮无语的看着自家兄弟脸上那理所应当的意味,不由得暗暗苦笑怪不得这两人交情这么好,一个棒槌,一个憨货,都是一路货色呀……

    马车进入终南山地界。

    从车帘望出去,山峦起伏,郁郁葱葱。

    茂密的树林铺满山岭,枝叶繁茂生机盎然,山脚下的农田阡陌纵横、鸡犬相闻,溪流潺潺,宛若桃源。待到马车沿着山路驶入山中,头顶便被遮天的树冠所遮挡,阳光透不过来,洒下一片阴凉。